“……”
梅与清垂了垂眼睫,轻声道,“你是来劝我离开蒙络?”
“不。”
雷栗摇头道,“我是想说,蒙络喜欢小孩子,但更钟意你,有没有孩子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隔阂。起码目前不会。”
“但是,这不是光靠蒙络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也要看你。你有想过和蒙络一块分担吗?”
“……”
梅与清默然片刻,轻轻摇头。
他确实没有想过要分担,可能也没有那么喜欢蒙络。
事实上,他的冷淡和无作为很大程度源于他的悲观,他总觉得,他和蒙络的开始是源于外貌和金钱,他们的结束也致命于此。
即使蒙络看似为了他被赶出家门,为了他忤逆父母不成亲生子,但梅与清明白,只要蒙络愿意,他随时可以回到蒙家和一位家世清白的女子成亲生子。
而他只有被抛弃的下场。
所以不了解,不深刻,安分守己,明哲保身,等到蒙络对他的热情耗净,他就能全身而退。
带着蒙络留给他的钱财和仅存的一点可怜的自尊。
“不要一厢情愿。”
雷栗的视线忽然钉在梅与清脸上,“这是我和周毅曾经给过蒙络的建议,但现在我觉得你也需要。”
“不要一厢情愿地想象,自以为是地揣测你们的结果,这对蒙络来说并不公平。”
“他投入了自己的感情、时间和精力,投入了最大的热忱和期待,而你什么也没有付出,最后不如人意时,又自怜自艾地说”
“我就知道会这样。”
“……”
梅与清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只是对着雷栗的眼瞳,对着雷栗几乎是咄咄逼人的,冷静到刻薄的的目光。
“可能我有些话伤到了你。”
雷栗平静而冷漠地说,“但蒙络是我的朋友,他很容易被骗很容易付出真心,和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你觉得某些做法是为了蒙络好,想让他知难而退,回归原本的生活,但这是蒙络想要的吗?”
“……”
梅与清注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不是我觉得你应该怎么做,而是你觉得应该做怎么做。”
雷栗说,“如果你真的喜欢蒙络,你就要表达你的想法、担忧和期待,如果你不喜欢蒙络,那就实话实说。”
“他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他会放你走的。”
虽然放之前是很犹豫纠结,但蒙络本质是个傻白甜烂好人,他会给梅与清从戏园赎身,绞尽脑汁讨梅与清欢心,愿意伏身在梅与清身下,也会哭唧唧地放梅与清离开。
之前雷栗故意促狭蒙络,让他生米煮成熟饭用孩子绑住梅与清,他也始终没有强迫过梅与清。
也是因此,雷栗和周毅才会一直跟蒙络做朋友。
“不要一直吊着他。”
没等梅与清说话,雷栗就毫不客气道,“别跟我说你没有吊着他,之前你答应跟他逛花灯,还亲手做了花灯送他,把他高兴成个傻子,隔天又跑了。”
“就蒙络那个傻白甜脑子,哄个卖身契还不易如反掌?就他安排那几个三瓜俩枣的人,你跑不成才怪。”
“放一把火烧了别苑,趁乱卷银子一跑,不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你要是真不愿意,早就寻死觅活了。”
“……”
梅与清被说得哑口无言。
他想着雷栗那些话,回去的路上心事重重,傻白甜蒙络都看出来不对了,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梅与清顿了顿,又道,“我看你跟生姜他们玩得很高兴,你很喜欢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