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惊笙乐得自在。
雷栗听着阿妹和阿娘说话,觉得很有意思,闷闷地笑了起来。
自家一个迟迟没定下来,一个早早就定了巴不得明天就成亲,还有一个小豆丁,都不晓得成亲和喜欢是什么意思,真成亲那得十几二十几年后了。
不过,虽然雷惊笙没有喜欢的汉子,但其实她是有喜欢的人的,就是不太好意思跟柳叶儿说。
她跟雷栗说了。
“一个小倌?”
雷栗大为震惊,“你什么时候逛的小倌馆,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不带我?”
“……?”
周毅倏然看向了雷栗,目光幽幽带着一丝惊诧哀怨,仿佛在说,你都有我了还想逛什么小倌馆?!
“我去见识一下不行?”
雷栗眉头一挑,周毅就不敢吱声了,唯唯诺诺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才继续问雷惊笙,
“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去的,谁带你去的,几个人去的?”
“就是……前几个月在县城认识了一个贵妇姐姐,我俩一见如故,年龄差也不是很大,就认了姐妹。”
雷惊笙眼神飘忽,“她是个寡妇,相公死十几年了,平时也有那种……需求嘛,见我独身就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我没想到会是小倌馆。”
小倌馆在大佑朝又叫楚馆,里面揽客的都是哥儿哥儿,青楼里则是女子,勾栏瓦肆多是卖酒唱曲供人享乐,但也做那方面的生意。
雷惊笙去的就是清米县最大的楚馆,遇见了一个清倌人。
第229章228。人家十八岁就跟了你
红倌人卖艺又卖身。
清倌人处境略微好一点点,卖艺不卖身,但若是名气大了,老鸨待价而沽,也可能会逼迫清倌人卖身变成红倌。
雷惊笙也是几个月前跟着贵妇姐姐去了楚馆,才知道的。
清倌要有一技之长,唱曲弹琴或是念戏,下得一手好棋也行,没有就在楚馆里很难混下去,很容易沦落为红倌人。
红倌人是什么下场都不必多说。
去那儿的人大多是汉子。
大楚馆里大腹便便的商贾、穿金戴玉的富家老爷、年轻花心的公子哥到处都是,还有自诩风流实则精虫上脑不堪入目的书生文人接伴而去。
小楚馆里更是鱼龙混杂,车夫、力工、摊贩、店小二,混混、恶霸、穷酸秀才,上到白发老头下到十几岁小子。
像贵妇和雷惊笙这样的女子也有去的。
不过多是避人耳目暗通款曲,着面衣或戴帽纱遮掩面容,自楚馆的侧门而进,直接通到二三楼包厢。
闻弦知意的老鸨早就准备好了数位哥儿在包厢等待,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供贵妇和雷惊笙挑选。
贵妇人轻车熟路。
雷惊笙拘谨青涩。
贵妇姐姐打趣着雷惊笙,边给她指了一名文静可人的小倌人。
那名叫青栀的小倌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坐在了她身边,身姿微倾,半贴半靠,清幽淡雅的香气丝丝缕缕,宛如一双柔荑轻轻挑逗雷惊笙的鼻。
而那修长的指尖泛着粉色,捧着青色瓷的茶杯,两只纤细白皙的手腕坠着细银镯子,端起茶杯时,银环叮当。
一双灵动的眼含羞带怯地睨向她,声音也轻轻柔柔的,
“请、请喝茶……”
雷惊笙的脸和脖子霎时间红了。
“那小倌人身世可怜,爹娘早逝,叔叔婶婶把他卖给了楚馆,凭一手好茶艺又会吹长萧才在馆里立住。”
雷惊笙双手绞着手帕,俏脸微红,“且他才十八,年纪这么小,我一想到家里的周周弟弟,就不忍心把他留在那儿了……”
“真的?”
雷栗笑眯眯地轻睨她,狐狸似的狡黠,“怕不只是看他可怜吧?你俩是不是还做了什么,脸才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