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佑朝以十五岁为半成年,不论性别皆可进行婚配,属于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之一,具有成年的民事权利。
其中哥儿和姑娘十五岁叫及笄,汉子十五岁称为束发,需要去官府服三个月的劳役,犯事与成年人一样罪责。
还有大儒言,“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
“可是生姜还没有束发呢。”
雷栗佯装苦恼,“没有束发怎么能算大人呢?律法规定只有十五岁以上才是大人,生姜才十一岁”
雷栗拉长了声音。
“十二岁!”
雷生姜一下子就急了,生怕爹爹说自己年龄太小,就不让他和小宝哥哥定亲了,“生姜十二岁了!”
“还没有过生日呢。”
“那也是十二岁!”
雷生姜理不直气也壮,掰着指头道,“阿爹说过,出生就算一岁,过年又算一岁,那我应该是……十三岁了!”
十三岁,离十五只有两年,在一些成亲早的村镇里都能成亲了,他这才是定亲呢!
周毅:“?”
他那是说虚岁的算法,而且三里河村顶多虚一岁,没有虚两岁的,雷生姜满打满算也才十一岁半啊!
他刚刚看见生姜和小宝抱在一起,表情很纠结犹豫,就是他觉得十一岁的生姜还是个小孩子,十九岁的小宝心性也没成熟
十九岁就比十八成年大一岁,在现代刚上大一,算什么成熟?!
所以周毅对给生姜和小宝定亲这事,持很大的反对意见,不过雷栗驳回了他的意见,兴致勃勃地和苗夫郎张大强商量两个孩子定亲的事。
而雷栗一向是持鼓励教育,听到雷生姜这么说,他失笑哄道,“确实,我们生姜已经是十三岁的大人了,可以跟小宝哥哥哦不对,这时候不能叫哥哥了。”
“应该说雷生姜可以和苗玉蕤定亲了,过几年挑个良辰吉日,把喜事给一办,就能嫁到玉蕤家去了。”
“……”
小宝闻言脸色赧红。
他知道栗爹爹是打他和生姜的趣儿,才说把生姜嫁到他家来。
生姜以后要科举当官,入赘了要被同窗笑话和考官不喜的,就是栗爹爹乐意,他也不能答应。
可他一瞧生姜,这小少年脸色红红目光灼灼,害羞又骄傲地抬头挺胸,仿佛嫁到苗家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好事,一点都没有身为汉子的大主义。
“十五岁束发就能成亲了,我十五岁要和玉蕤成亲!”
雷生姜振振有词。
他还记得八岁那年刘姓那家伙一口一个玉蕤,要小宝哥哥嫁给他,呸,小宝哥哥才看不上他呢!
但是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暗戳戳的小心眼,让他嘴上一转,从小宝哥哥变成了玉蕤,信誓旦旦地要和玉蕤成亲。
小宝听见生姜叫他玉蕤先是一愣,随即就是别扭和羞耻,仿佛名字一换,生姜就真的从竹马弟弟变成了他的小相公。
小相公。
小宝心里下意识地重复这个词。
小他八岁,模样顶好、学识顶好,还对他一心一意的小相公。
他忽然心尖儿痒痒的,又轻又快地睨了一眼生姜,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耳朵和脸上臊热一片。
雷栗和自家两个爹的笑声更是让小宝手足无措,臊得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
而周毅:“……”
他一言难尽地盯着自家崽,瞧他扬起脸,仿佛要指天誓日,以证对小宝的坚定,他就觉得一阵失语和牙酸。
想了又想,他觉得自己还是接受不了,就算大佑朝人平均五十岁就死,十五岁成家还是太早了。
生姜还是个孩子啊!
“不行。”
周毅幽幽地出声,“雷生姜,你十五岁不能和小宝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