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片都是那种红砖房,有不少艺术工作室。白天看确实是漂亮,可大晚上这地方灯少得可怜,路都看不太清,往前几乎是盲走着,一步步踩着水坑和落叶。
喻白翊远远就看到房檐下贴墙站着一排人,正是学弟学妹们。这屋檐说窄不窄,说宽也不宽。因着有风,他们一个个脸上都糊了点雨丝。
“你们站这干嘛呢?里面都没位置让你们等?”喻白翊更气了。
小姚第一个走过去,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满脸的不甘倔强:“不是,是不想和那群神经病大眼瞪小眼的受气。”
喻白翊哭笑不得:“走,进去吧,我来和神经病说话。”
他们推开厂房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浓重的油墨味道和机器工作的声响。正对门口的柜台前,几个男人正围在电脑前。听到门开他们都斜眼看过来,一下看到喻白翊这个生面孔,先是有点吃惊,继而又露出不屑。
喻白翊走到桌边。他皮肤苍白,发色深黑,一双眼睛低垂着看人,却让人无法忽视其瞳孔中闪烁出的锐利光亮。
“谁是负责人?”喻白翊一字一顿的问。
坐在桌对面的alpha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轻佻反问:“你是这帮小朋友的老师吗?”
喻白翊并不回答,转手从小姚手里接过他们已经感到的印刷成品:“这些东西的质量和打样完全不一样。责任在你们,今晚你们给我一个解决方案。”
男人显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套逻辑,淡淡一笑:“老师,打样是打样,那美术作品的印刷嘛,成品的颜色有出入是很正常的。”
小姚:“你这红色都变成什么样子你还……!”
喻白翊抬手先把她挡下:“颜色变成这样,首先是你们用的这批纸有问题,下面三分之一的厚度明显不对。其次,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红色的纯度明显逐渐降低。你们印的时候油墨没有了也不管的?就是眼见着他们是学生就随便敷衍着看?”
男人被说的无言,这时旁边另外几个人也起身过来,喻白翊便继续道:“我不是老师,我只是京大美院多年前的一个毕业生。”
“你们这里的老板是理工大美院的,比我小两届的,我认识。你们这里起步就是靠做学生里的生意,口口相传着介绍引流。”
“我毕业挺久,但时不时也回趟学校。这几个孩子就是我教授介绍过来的。要不要我回去和教授说明一下,你们这里是怎么坑学生的?你们觉得学生党的作业和毕设以后还敢拿过来你们这做吗?”
“吃着学校和学生的人脉资源,反过头坑在校学生,生意没有你们这么做的。”
他语速顿挫有致,音调不高。但那张秀气的脸却极冷,垂着的眼尾满是无语和厌恶。
喻白翊话音落地,厂房里一片寂静,此刻就连背后的印刷机器都短暂停下了。终于,站在最远处的一个男人抬手灭了烟,走到桌前。
他昂着下巴冲喻白翊挤了挤眼,显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开口道:“你们现在还要多少?”
喻白翊:“当然是全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