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
街道上又恢复了空无一人的状态,只有仔细听才能隐约听到哀嚎呻吟。
田武趴在地上,脸上全是血。他缓慢地站起来,嘴里不停咒骂着。
他在牌桌上一夜之间输了全部身家,原本就赚一天活一天的他当然没了办法,只能跑。可圈子就这么大,那些混在一起的牌友口口相传,没两天,这城市里就再没人肯收留他了。
田武扶着墙往前蹭,他用力拿胳膊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哆嗦着摸出手机,指尖一下下划着联系人。
突然,他还沾着血的拇指摁在了一个头像上。
喻白翊。
再过几天,自己从这座城市悄无声息的消失都不会有人知道。田武咬咬牙,翻出相册里几张图。
赌一把。
伪装
喻白翊倏的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昏黑的冷色调房间。自己被厚被子紧裹着,只有鼻尖碰到一层冷空气。
他惊的立刻坐起,身上瞬间涌出一层冷汗。他头晕脑胀,太阳穴疼得直抽。
“嘶。”他按着头,闭眼忍过这一阵眩晕。再抬头又是一惊。
严楚竟靠坐在床头。他合眼睡着,上身赤裸,精壮肌肉在清冷的早晨显出白瓷般的质感,让他宛如大理石雕塑。白衬衫被丢在床边地上,皱成一团。
再看床上,除了自己醒来时裹的那一半被子,其余部分的被褥床单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喻白翊呆怔了两秒,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
他喝醉了,严楚过来接他们。然后他被迷迷糊糊的带回来,然后……他又梦到了那个beta!然后他好像在梦里真的“抓住”那个人了,他拽着人不撒手,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乱说话。
喻白翊脑子里彻底嗡嗡响了。
所以他抓着说话人其实是,严楚吗?
他和严楚说了什么啊?!
喻白翊一点也不敢想下去,也根本不敢看另一侧的严楚,手上把被子甩过去,欲盖弥彰的替人盖了一点就立刻跌跌撞撞地下床。
他第一反应是去卫生间洗把脸,刚一推开门,他受到了今天早晨的第三次暴击。
几平米的小卫生间里乱作一团,洗手台上的东西乱的东倒西歪,桌面上都是水,几块毛巾半湿着耷拉在那儿。淋浴间的玻璃门开着,莲蓬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挂在水龙头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玻璃门内外一片狼藉的水迹。
喻白翊赶紧先冲过去把水龙头拧紧,他盯着满地的水,脑内乱作一团。撤步回来的时候,脚下踩在铺在地上的毛巾上,湿哒哒的毛巾在瓷砖地上一滑,他整个人就往后倒去。
他没有摔在地上,而是撞进一个温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