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做的时候努力捶打了,心想也许能够变得更加新鲜。”
家政老师嗯哼一声,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但总之是轻飘飘地放过了我们,去看下一个小组的成品。
她的背影走远后,我掏出缺了配菜与肉的袋装三明治胚塞进嘴里。
被掠夺了三明治的沢田纲吉端着盘子,看着我欲哭无泪:“这是我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们把他从小卖部买的三明治分解了,里面的鸭肉塞进了给老师检查的成品里。
沢田纲吉付出重大。
但谁说我没有贡献?
“我们是一个小组,沢田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们两个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麻烦你不要计较这些。”
“这句话里面混进去了不对的东西吧……”他无力地说。
靠着沢田纲吉的鸭肉三明治,我们成功度过了家政课,放学了,大家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拿着书包准备离开。
山本武照例要去参加部活,走之前却又从抽屉里掏出来一个三明治塞给了我:“这是今天家政课的成品,阿临要不要试试看?”
“山本君,你是小精灵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感觉你随时会掏出礼物来大送特送,”我说。
他笑了:“我才不会大送特送。目前只送给了你,阿临。”
我想了想,掏出了没吃完的三明治胚:“你要不要……”
山本武收下了,几个同学喊着他的名字,少年向我点一点头便离开了。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三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沢田纲吉,一个是我毫无印象的家伙。
无视了坐在角落的我,那家伙拍着沢田纲吉,用一种看似无法被拒绝的语气“拜托”后者:“我今天没空,偏偏还不得不值日……你一定能帮我解决烦恼的吧?废柴纲?”
“嗯、啊,呃,但是——”
怯弱、可怜、畏缩,这样的表情涂抹在少年的脸上,把他躯体里的火苗掩盖得结结实实。没有人耐心地去探究他、像是读一本书,人们略过他就像是略过地上的草。
哪怕是“霸凌”他,都不愿意正眼看他。
事先声明,我实在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我也不怕管闲事。
因此,在那个值日生松开沢田纲吉的衣领子,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我出声了。
“又被霸凌了么?沢田君。”
“……。”沢田纲吉没有出声,他惊惶地望向我,似乎想要制止我,哪怕我退缩的后果是他需要花费时间来完成自己根本不需要做的值日。
他好像一个老好人。没有实力的老好人。
值日生也向我看了过来。
在日本这种国家,霸凌是无法被根除的蛆虫,在每个阴暗的角落里大量繁殖,没有人会去执行正义。
但这些都是“潜规则”。不能放到明面上,一旦握住了证据去投诉、打官司什么的,霸凌者将会狠狠吃上一壶。
值日生看着我,面色不善。
“我明白了,”而我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接着道,“需要我为你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