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时有凤想掀起被子裹住自己,身边的秀华婆婆和小柿子起身拦在他面前,挡住了霍刃那双眼。
谁不怕那双眼啊,狼的凶狠鹫的阴戾都没那双眼可怕。他不是那种十恶不赦赤裸裸的可怖,而是自带煞气又让人掉以轻心的嬉笑。
他们见惯土匪的人都怕的要死,别说小少爷那么单纯善良了。
两人几乎下意识挡在了时有凤床前。
霍刃挑眉。
他到要看看这小少爷有什么本事,短短几天就让这土匪窝里的人护着他。
“都滚出去。”
霍刃垮脸沉声。
顿时屋子里的光线都暗淡几分。
一老一小的双腿都打颤。
时有凤吓得嗓子细抖,但还是叫两人先出去。
秀华婆婆揽着眼泪汪汪的小柿子出去了。
砰的一声,霍刃一脚就把门踢阖上,震得一片尘埃起舞,门里门外的时有凤和婆婆小世子都吓得心惊肉跳。
霍刃大步走进,视线直盯着床上瑟缩的人,耳边的那朵山茶花细细颤着花瓣,在昏暗的床前摇曳着脆弱。
不待他说什么,小少爷睫毛湿濡了,慢慢浮现一颗颗泪珠,然后默默地滚下一颗又一颗珍珠。
他娘的,老子做什么了??
又哭。
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
这巴掌脸就是这么哭瘦的吧!
霍刃没好气的打量着时有凤,仍然在床边一丈距离停下了。
“你就只会哭?还当你有什么本事。”
时有凤虽然在哭,但余光一直在留意霍刃的脚步,见黄土墙上的影子还是停留在他熟悉的距离不再靠近,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但心里也憋了口气,从小到大没人这么和他说话。
之前还想着好声好气讨好这个土匪,让他好心放自己回家,但是他识破算计还嘲笑。失望落空和巨大的委屈压得时有凤喘不过气。
他竟然敢和土匪头子顶嘴了。
“我哭怎么了,我哪里碍着你了?我都没出声你还不让我哭?”
时有凤僵硬挺着肩膀,娇气软糯的外表下第一次露出牙尖嘴利的性子,看得霍刃稀奇。
不过也不奇怪,再温顺的猫你肚皮挠多了,它还是会挠人。
“你哭得我心烦。”
“我没出声,我也没出门,你也没进门,你听不到看不到怎么就心烦了。”
霍刃哑然,总不能说他每天偷偷从窗户看一眼小少爷情况吧。
说的多稀罕他一样。
要不是看他是个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换做身上有罪孽的,早就一刀了结了。
时有凤想起刚刚落在脖子上的刃影,濒临崩溃似的自暴自弃:
“你砍死我啊,我天天在你耳边做个哭包鬼。”
“哭得你夜不能寐哭得你日日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