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吐出什么消化一半的东西,只是,一些带着血色的不明液体让阿尔德林对兰法领的印象跌落到谷底。
小熊无力垂落下来的爪子意外被弄脏了,即便没有洁癖,阿尔德林也没办法简单擦一擦就把小毛熊放回去。
无奈地拿出一个编织得密不透风的篮子,召唤出一个水球扔进去用魔法加热,托着小熊的下巴留出呼吸的位置,然后整个儿放进了水里。
洗刷小毛熊手臂绒毛的时候,阿尔德林检查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前面的伤势,又或许加上了这次食物中的问题,小德鲁伊远看毛乎乎的,长势挺好,实际上身体底子几乎是空的,从水里捞出来,跟同龄的德鲁伊小猫崽差不多大。
“如果是现在把你带回去,绝对会被指着鼻子骂上三天三夜。”那群对小家伙们娇惯的不得了的一定会抱怨,说那么大的人,居然把最好养活的小熊都养成营养不良的样子,百分之百不合格的监护人!
阿尔德林有些无奈,用干毛巾包裹住小熊,先擦干了看得到的水珠,然后放到壁炉旁边,很不厚道地把小熊耳朵上的茸毛全部拉直了,让半圆形的耳朵瞬间膨胀了一圈,然后拿掉毛巾开始烤火。
“阿嚏!”小熊毫不意外地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小肚子在阿尔德林的手里震了一下,几乎把自己振动进了壁炉的火堆里。
捏了一下小熊尾巴,熄灭掉意外落上去的爆开的火星,阿尔德林觉得,养个小崽子,着实有些艰难。
收获季快结束了,早晚温差变大。
已经是阿纳德高悬的深夜,所有家具都已经冰凉。
干燥的木柴大约燃尽了三分之一,依然没有让宽大的房间温暖起来。
壁炉旁边的椅子上雕满了有卷草纹,座面上的软垫却只有薄薄一层,略微一潮就不能用了——把小熊趴着放在椅子的座面上烤一会儿,肚子一定会着凉;反过来放就更不行了,他背后的巨大伤口才刚刚恢复。
阿尔德林托着小毛熊靠近壁炉的火光,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手臂犹如烤肉的支架,上面放着刚洗干净的……甩了甩头,迅速扔掉乱七八糟的想法。
门口有人来了。
在交流,徘徊。
没有敲门进来的意思。
细微的对话声毫无阻隔地传入了阿尔德林的耳朵,听到耳熟的声音,他大概猜出来小毛熊呕吐出来的什么药了。
那个声音,宴会的时候曾经到兰法伯爵身边说过几句。
壁炉的火光印在骑士长墨绿色的眼睛里,骑士的身形大半隐没在旁边的黑暗中。无声无息的时候,阿尔德林看起来颇具阴郁大反派的气质。
小毛熊无意识地在手心里蹭了蹭,抱住了温暖又富有弹性的手臂,呼吸的气流在掌心轻轻划过。
“好吧,先放过他们,后面该怎么处理这堆垃圾,由你说了算。”阿尔德林顺了一把小熊耳朵尖的茸毛,放弃了让“血杀者”重出江湖的想法。
即便要让整个城堡第二天就空无一人,阿尔德林做起来也没有丝毫难度,兰法城堡看似防守严密,实际上漏洞百出,只有内围的布置还算有点趣味,能让他停留片刻。
被乔尔要求“不可以欺负”的罗密欧骑士长在整个王国都算得上强大,但在阿尔德林眼里只能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
呼呼大睡的小熊在人形架子上舒舒服服地烘干了皮毛,完全不知道他现在的“抱枕”曾经闯下的赫赫威名——比起形象是小动物、擅长以守护者出现的德鲁伊,阿尔德林这一种完全是两个画风。
“血杀者”的故事流传了好多年,最开始被俗气地叫做“血眼”,来自骑士长大人年轻时压制不住杀戮血气的红色眼眸,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最初的情况了。
传言随着时间变得夸张而缥缈,有说他是现在三大刺客组织的创始人——到底是哪三大,人们有七八种说法;有说“血杀一出,鸡犬不留”,所以从来没有人见到他们的真实模样;更有甚者,要是谁失踪了找不到,就去冒险家协会挂个“血杀令”,保证有人给你带回尸体,至于你付不起出动血杀令的价钱偏偏又挂了令牌上去,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烘干后的小熊自带温暖的体温,用来捂手很不错。
床单和被子已经脏了,阿尔德林自如地把小毛熊揣在臂弯里开始检查房间。
伯爵特地安排的房间有占地很大,属于最好的客房,无论是绣了金线的窗帘还是随处可见的金银质地的用具,到处可见奢华,连拨动柴火的长柄钳都是银质的。
走到窗口,拉开了一半窗帘,让些许微风进入室内。
判断了一下风的流向,阿尔德林挑眉:找到了!
另一个有风的地方是书橱后面。
毫不意外。
似乎除了床底下开密道、书橱和柜子后面开小房间,无聊的人们想不到什么更加有趣的密室安置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