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应该是将这段预知,写进了九幽核心中程序,在某个机缘巧合下,被非法入侵核心的白虎使看到,”游星野说,“他自觉不小心知道了随时可能会掉脑袋的秘密,才会装疯卖傻,故意和氐宿使械斗,被关入九幽监狱。”
监狱是最安全的地方,冗长的规定,使得主系统无法越过重重审查,杀囚犯于无形之中。
但他又不想彻底坐视不管,才在主系统完全被屏蔽之时,以越狱的方式,将某些信息传递给了游星野。
但游星野不会感激他,因为那个疯批称江惊月为“变数”,是每个妖物都垂涎的对象。
虽然白虎使想表达的意思是,只有最强的妖物,才能拥有江惊月,他想成为那个九幽最强。
江惊月思考道:“幽虽然预知了我这个变数,却没能预知自己的‘爱房’被徒孙写成了手记,撕毁它的也并不是得到线索的考核者,而是一个不小心拥有了特殊权利的老登。”
游星野顺着他的思路提出了问题:“你想表达,幽看上去,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这个副本也不受管系统调控,那么这么多年来,是谁在默默维护着它?使它始终没有偏离命运的轨迹?”
明和幽早已故去,管系统无权监视幽界,最后剩下的,就算再匪夷所思,也将作为正确答案。
“记录系统。”江惊月低声道。
这位聪明的考核者,一边用目光扫描着屋内那些,叶郎中向他讲述过的,明幽二人纠结的爱情故事,脑中一边推着完全不同的问题。
幽作为明的师弟,一位令野心家痴迷的男人,其聪慧程度,不言而喻。
但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必花费时间思考如何算计他人,却能学习到与明同等的知识,故而,在时间分配上,他是远胜于明的。
尤其是在心愿系统建立的后期,明需要制作管系统、考虑两界如何分隔、怎样诱骗有能力的妖物作为引灵使等等,而幽只需要,做好属于他自己的记录系统即可。
是否在那时,他便已对明失望至极。
若非两人肩负大荒的命运,若非三千世界中的偏差都因他们而其,幽恐怕早已抛下世俗,不辞而别了。
但他不能走,他走之后,无人与明制衡,九幽只会被建立得更为荒唐。
所以他悄悄的,在自己的记录系统内,写入了被白虎使看到的那段内容,以及一个,保护幽界副本的程序。
他做出的记录系统恐怕不是不能思考,而是不去思考,就像幽本人一样,冷静、乐观的观察着世界,如同传说中的神明。
屋内的故事看到最后,和叶郎中讲述的内容,并无太大区别。
江惊月有点失望,他还惦记着自己没答上来的那两条答案。
游星野主动提出:“还有点时间,可以进去翻找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汪髓来过的痕迹。”
这间工作间并不算大,陈设也相当简洁,除了满墙墨字外,不过一桌一椅一柜,均无抽屉。
桌上摆着一张七弦琴,柜内放着些木雕、泥人、信封类的杂物,一目了然。
这其中七弦琴最为奇怪,琴身被火烧焦,游星野摸索一番,从琴匣内寻得半页契约。
另半页已被烧做灰烬,余下的半页,依稀可辨得「大荒有一族,名南明,奉离火,敬朱雀。今拥妖物朱雀为引灵使,特以族中习俗,取建木之心为火种,制此琴赠……」
“赠什么?初代朱雀使吗?”江惊月看着被焚毁的断页,问道,“所以每任朱雀使都可使用南明离火,还是明‘恩赐’于他们的特权咯?”
他这话语气嘲讽,游星野亦冷笑了一声:“可能吧,制琴赠下属,大抵和现在引灵使上任时,会拥有一个独特道具类似,都是拉拢并控制人心的方法。”
柜子里其它物品江惊月挨个都拿出来捏了捏,不是空的便是实心的,也许是某些阵法的道具,或者明幽二人的恋爱纪念,总之没有任何线索。
他想了想,还是把引灵使契约相关的线索,作为答案提交了上去,本不抱有太大希望,但游星野手中的平板却亮了起来,显示第九条线索为[星辰的契约]。
系统再次提示:
「考核者江惊月的副本总正确率已到达95%,引渡船已驶回渊内,您可立即乘船,前往主青龙庙,参加祭祀。」
“它怎么比我还着急,究竟害怕我来不及参加祭祀?还是怕我了解到更多不作为副本答案展示的秘密?”江惊月开玩笑说,“游哥觉得,这个不光只记录的记录系统,是在单纯跑幽设定好的程序,还是也拥有自主判断能力?”
游星野耸了耸肩:“不知道,反正幽留下的这段程序,只能在幽界作为S级副本开启时才能激活,只要记录系统无法觉醒自我意识,成为不了第二个祂,就无所谓。”
“的确,”江惊月瞄了一眼平板上的时间,“我们该走了。”
他边说着,边将那半页契约,连同之前在地下室门口所见的契约,一同揣入了怀中。
副本的安全时间仅剩下1小时39分钟,方便起见,在进入地下室之前,众人遗弃了自己空空如也的竹篓,改为将重要物品,放入怀中和袖袋内。
见江惊月拿走了两份契约,监考官大人并未多问,只觉男友做事,总有他自己的道。
二人带着听得一头雾水的叶郎中原路返回,走廊中的屏风机关没再关上,一路畅通无阻。
游星野见江惊月没有继续猜测第十条线索的意图,忍不住说了点略显题外话的想法。
“明和幽这两个人,我都不喜欢,他们做出来的两个系统也同样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