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就看见那个白衣女鬼四肢撑地,黑色的长发垂落,以骨节反折的扭曲姿态,迅速的从门口闪过。
“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惊恐至极的嚎叫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姬桃在走廊的角落起腰站直身体,已经有佣人匆忙赶过来查看情况,“怎么了,少爷?”
姬桃随手理了理头发和衣服,随后抬脚走进房间。
“怎么了?”她揉着眼睛,一副刚被吵醒迷迷瞪瞪的样子,带着点抱怨,“你俩鬼叫什么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啊啊啊!”岑立韬看见她的黑发白睡裙,应激般的尖叫了一声,差点跳到他哥的身上,“你不要过来啊!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
岑立韬这会儿已经吓傻了,“我不是故意把那个陶埙打破的!就是手滑了!”
打破……
姬桃怔了一瞬,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你把我妈妈的陶埙,打破了?”
就在这时,穿着睡衣的岑叔文夫妇也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庄沛芹关切地看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儿子,“出什么事儿了?”
孩子见到娘,无事哭三场。两个少年虽然还不至于哭,可是见到母亲,都不自觉的靠了过去,“刚才我们窗户外面有个女鬼……”
“女鬼?”岑叔文瞪大了眼睛,望向开着一条缝的落地窗,正要开口,却听见旁边的姬桃冷冷的开口,“要不要先说清楚,你们把我妈妈的陶埙打破了,是怎么一回事?”
“打破了?”岑叔文又是一愣,接连的意料之外让他像个复读机,只会复读儿子女儿的话。
“没事的,别怕啊,这世上哪来的鬼,肯定是你们睡迷糊看错了。”庄沛芹先安抚过两个儿子,接着才问,“姐姐说的是真的么,是你俩动了她的陶埙?”
房间里人一多,人气冲淡了恐惧,岑立韬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目光对上姬桃的眼神,旋即意识到不妙。
他想改口否认,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旁边的佣人也听到了。
“我们不是故意的,”岑立伦道,“我们就是玩那个箱子上的密码锁,不小心就打开了。然后一下手滑没拿好……”
姬桃的胸口上下起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原本只是因为这两人看样子是不会主动承认的,她想着吓一吓他们,只要他俩承认自己拿了陶埙,把东西还回来就行了。
可是,他说,打破了……
岑叔文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霎时一张脸铁青,厉声斥道,“谁让你们进姐姐的房间的?还玩密码锁?下午问你们怎么不承认?”
“那本来就是我们的房间!”岑立韬不服气,“都说了我们不是故意的了……”
“啪!”
一个火辣辣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岑立韬不敢置信的捂住脸颊。
“爸你干什么!”岑立伦护着弟弟,庄沛岑也条件反射的冲上前护住儿子,尖叫着怒瞪岑叔文,“你打孩子做什么?!”
“你还狡辩!”岑叔文指着儿子的鼻子,怒火冲天,“那现在是你姐姐的房间!进她的房间还乱翻她的东西,你们的教养呢?还打破了,做错了事情不敢认,毫无担当……”
他气得手指直抖,想到那是姬箫的遗物,更是心如刀割。担忧而又愧疚的目光看向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女儿。
岑立韬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火气一下也上来了,“不就是你老情人的破玩意儿吗!打破了又怎么样!我赔还不行吗!”他梗着脖子,“什么姐姐,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反正你的眼里现在就只有她,要不要我跟我哥都滚,整个家都给她腾出来算了!”
“立韬!”庄沛芹心疼又气急,低声斥了儿子一句,“注意你的态度!”
“我哪句话说错了?”岑立韬捂着灼痛的脸颊,倔犟地不肯低头,“外面人都说,她就是你养在外头专门训练好了,送去伺候讨好司阎王的扬州瘦马……”
“你给我闭嘴!”这次是庄沛芹抢先出声训斥了他,岑立伦也拉了弟弟一下。
而岑叔文已经气得浑身哆嗦,嘴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再次扬起的巴掌被拦住,没有落下。
姬桃却是怒极反笑,噗嗤笑了一声。
下一秒重又变得面无表情,“外面人这么侮辱我你唯唯诺诺,回到家里倒是横了起来。不是说要滚吗?你最好说到做到,正好留我来继承家业,反正本来如果没有我这个‘瘦马’,岑氏也早就被司绍廷玩垮了。”
她看了岑叔文一眼,偏了偏脑袋,“哦对了,说起来,爸爸好像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把公司的股份分给我吧?给点零花钱就把我打发了,我突然觉得,不太公平哦。”
岑叔文怔愣住,他不是没有打算,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