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伯礼又不是傻子,话说得阴阳怪气到这个份上,自然能听出来她还有气,也是铁了心,要他实打实的出血换出气。
岑伯礼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想到那个姬箫生养的女儿如此唯利是图。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她跟司绍廷联手做局,旨在染指岑氏。
然而形势比人强,岑伯礼不是没有决断的人,思索过后,咬着牙同意了,“好,可以给你你父亲手里所持股权的两成。”
姬桃稍微一算,明白了这两成从何而来——家里有亲爹、庄阿姨、立伦立韬双胞胎加上她,五口人,她占五分之一。
乍一听很合理,不过姬桃开口便道:“一半。”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岑伯礼怒了,区区一个小辈,他对她已经够客气了,“你把家里人当成什么了?”
“我也想问大伯啊。”大概是在司阎王面前锻炼久了,大伯的怒气丝毫没让她感觉害怕,姬桃反而很冷静,“两成本来就是我应得的,但是我在家里最需要的时候被推出来,没有补偿吗?两个弟弟偷进我的房间翻我的东西,打碎我妈妈的遗物,对我没有丝毫的尊重,不该付出点什么,向我道歉吗?”
“公平起见,我只要我爸爸手里的三成,另外两成等额的股份,大伯您就大方一点,补给我吧。”
“你……”
岑伯礼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恼火过,偏偏电话的另一端,女孩的嗓音清软轻快,“大伯您最好早点决断,不然我怕拖久了,岑氏的股权变得不值钱了,咱们在这里争也没意义了。”
……
从电话挂断的突兀程度,姬桃能感觉到大伯有多生气。
生气归生气,挂断电话前,他还是捏着鼻子答应了她的要求。
“可见做人就是要敢开口要价,扯着虎皮充大旗,先得有司某人的虎皮,可关键也得敢扯……”
“当然也不能扯得太过分,像我要是开口就要整个岑氏的一半,大伯估计得跟我拼命……”
姬桃揪着金砖的毛线小帽子顶端的小球球,在心里对这场酣畅淋漓的敲竹杠复了下盘,想着到手的股权,心情一点点的好了起来。
下一瞬,想到那个被打碎又被草草处理掉的陶埙,刚刚翘起来的唇角又沉了下去。
妈妈……
如果妈妈没有生病,没有离开,该有多好。她会按照正常的轨迹,进入国舞,安安心心的跳舞。
或许妈妈会在她成年后告诉她亲生父亲的事情,她可能会远远的看上一眼,知道父亲已经有妻有子,她大概率不会选择凑上去认亲。
因为她有妈妈就够了。
那样的话,她应该也不会遇见他了……
他们的人生天差地别,本来就是两条相距遥远的平行线,完全不属于一个世界。
他和程筱宁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豪门出身,名校毕业,青梅竹马年少的情谊,想必有过十分美好的过往。
如果不是隔着家族仇恨,大概也会有十分美好的现在。
“啧啧,真遗憾。”姬桃轻戳着金砖光溜溜的砖身,“见异思迁的花心大萝卜,大伯说得没错,哪天变心翻脸,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还是搞钱搞黄金好,搞男人死路一条,会变泡泡……”
“嗯,今天赚了不少钱,是愉快的一天!”姬桃给一天作结,正要起身去洗澡,扣在枕头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翻起看了一眼。
司绍廷:【宝宝睡了没?】
姬桃咬着唇,眼眸微转,回复:
【还没呢~我老公不在,哥哥要过来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