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兰点头儿打量顾喜喜,神情意味深长。顾喜喜牙酸似地嘴角抽搐。片刻,才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想说……他刚才要菜吃是撒娇?”哪有人撒娇是把别人当丫鬟用啊!何景兰使劲儿点头,“对!”“虽然我哥总说他不要脸,但他总是强者的姿态,鲜少示弱人前。”“撒娇就更不可能了,他对长辈都不会如此,只有你……”何景兰打住了话头。她望着天空深深呼出一口气,小声咕哝,“反正我也不是非他不可。”何景兰的自言自语,顾喜喜没能听清楚,“你说什么?”“我说……”何景兰扭头望着喜喜,展颜而笑,“我聪明着呢!”“你既擅长种地,告诉我,是不是强扭的瓜不甜?”顾喜喜颔首道,“理论上是这样,不是有个词叫瓜熟蒂落么。”她还在寻思这个问题该如何详解时,何景兰已经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走吧,咱们回去。”顾喜喜:“你不如厕了?”何景兰笑呵呵:“不了,野外怪冷的,等会回村里再去。”日落时,小院里飘散着羊肉馅饼的香气。何景兰边洗手,眼角瞟着旁边,“孟将军不回军营么?”孟承平咧嘴笑,“这么好的羊肉馅饼,我当然要留下蹭饭啊。”何景兰摇头叹息,“孟将军还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孟承平假装听不懂讽刺。“何小姐莫担心,大家都是挚友,我不会见外的。”今晚吃的羊肉是何景兰花钱买的。她来时路上,自己采购了不少吃食,所以小院里的伙食绝对是周边最好的。孟承平发现了这个事实后,借着招待顾喜喜和慕南钊的由头,这两天都心安理得在这儿蹭饭吃。何景兰和孟承平斗嘴时,慕南钊看了眼顾喜喜住的那间屋子。黑着灯,没有丝毫动静。一名做饭的妇人出来倒脏水,慕南钊问,“顾老板回来后,一直在屋里?”妇人笑了,“先生问喜喜姑娘啊?”“她回来歇了会儿,问了我几句话又急匆匆出去了。”慕南钊一怔,何景兰、孟承平也停止了对话,转目看过来。妇人见大家都关注此事,主动说,“我们正在说村外的河滩还要等一个月才能化冻,喜喜姑娘听见了,就问河滩往哪走。”“我估摸着她应该就是去那了。”“我去看看。”慕南钊说着,人已举步往外走了。孟承平急道,“哎,你知道路吗,我跟你一块去!”“不用。”慕南钊只留下这两个字。何景兰拉住孟承平,“叫你不用跟去,没听见吗?”孟承平还是担心,“可是天黑了,我怕村外没人,不安全。”何景兰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就是要天黑没人才好呢,何须你个大蜡烛巴巴儿地去照亮!”孟承平困惑地摸了摸脑袋,眼睛突然一亮。“你是说他们……他们两个?!”何景兰说,“算你有点脑子。”孟承平难以置信地望着何景兰,“那你怎么办?”何景兰没好气道,“什么我怎么办。”孟承平还没意识到危险,傻乎乎地继续把话题说到明处,“你千里迢迢来追我慕兄,如今就这般轻易的拱手相让了?”何景兰一脚踩在孟承平脚背上狠狠碾压,樱唇翘起,笑靥如花。“本小姐好好儿的游历西北。”“你说谁千里迢迢追谁?”孟承平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拯救自己的脚,“没、没有谁。”“我刚才啥都没说!”何景兰出了气,这才满意地放过了孟承平。她看了眼天色,说,“不过你说的安全问题,的确不可小觑。”“咱们现在缓缓跟过去,迎一迎他们。”“哦,好。”孟承平乖巧答应。何景兰侧目,“带上你的兵器,保护好本小姐。”不知道为啥,孟承平现在看何景兰瞪他,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哎!”他听话地提起长枪,傻笑跟上。这个小村子是依傍西北军军营而存在。村里不过三十几间民居。从顾喜喜他们住的院子往北走,不到一顿饭功夫就能走出村子。北面有一条带状延伸的石头滩。春季山上的雪水化冻,顺流而下形成河流。此刻的河滩没有流水,露出高高低低的石块,嵌在结冻的冰雪中。顾喜喜听老郎中说,萤骨花生长的地方与雪莲相近。唯一不同的是,萤骨花更喜湿润,容易长在河谷、浅滩冰冻之地。所以顾喜喜一听人说附近有这样的地方,不顾天色将黑就紧赶着过来。顾喜喜顺着河滩一路朝上游走去。放眼之处皆荒凉,看不到丝毫生命活跃的迹象。她就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天色昏暗,视线所及不再清晰,顾喜喜站住脚回头望去,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了太远,已经看不到来时的村子。西北的冬季,天黑之后有太多危险因素。更何况没有照明设备,就算想找也什么都看不见。顾喜喜至此不得不选择放弃。她叹了口气,调转方向准备往回走。忽然东方黑暗处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然后一声紧接着一声连绵推进,彷如声部合唱,无处不在。顾喜喜猛然停住,有狼,而且不止一只。她循声朝东边环顾,心脏砰砰乱跳。一对、两对、三对……幽绿色的光点,如鬼火一般,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太远。光点暂时没有迅速逼近,应该是在观察试探。顾喜喜僵直着婶子,脑筋飞快运转,调集自己从前野外采集积累的经验。遇到猛兽能做什么?跑,肯定是跑不过的。人类的体力、速度、夜间视物能力都不能跟狼群相比。贸然行动,反而会引发狼群的围猎。那就点火,用火光震慑野兽,这个办法最好。可是……顾喜喜出来时,本想着天黑前回去,所以没带火折子。她心凉了半截,却没打算就此等死。正在她低头摸向随身的小布包时,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扣住她的手腕!:()村里发夫君?我一文钱买了个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