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真暂时被关押在中央警署的审讯室里,因为案件非同小可,四周密布看守,案件由总执行长景驻亲自复杂审查。
因为目前没有证据,所以许小真不能当做罪犯来对待,起居室里没有监控,来探视他的人经过审查,也能给他送点东西进来。
晋云深这种趋利避害的人,出现在许小真面前的时候,许小真就知道是闻从晟派他来的。
“看在共事一场过的份儿上,来看看你,劝你有什么罪抓紧认了吧,到时候死得还能痛快一些,还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都会帮你完成,沈冽对你不错,听说你们两个是异父异母的继兄弟,当年你把被收养的机会主动送给了对方,他在你心里应该很重要吧。
怪可惜的,美丽的帝国之花,如果因为你的缘故凋零,你应该也不好受吧?”
晋云深的意思大概局势闻从晟的意思。
许小真拍桌起身,怒视着他:“你威胁我?”
晋云深像是抓住了许小真的把柄,暗暗松了口气:“这不叫威胁,我们这种人的命不值钱,你自己承认了,换家人安安稳稳多好。”
许小真冷笑:“你以为你的下场就会好吗?他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你来见我?当然是因为把你和我挂上钩,下次就有机会把你推出去了。我劝你当人,你偏要得意洋洋告诉我怎么当狗才是一条好狗,晋云深,自甘下贱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晋云深愕然,追问:“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你也参与其中了,难道不知道其中水有多深?”
他心中有一瞬间的惶恐,一个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许小真似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性命和安危,这一切难道都是他自己刻意为之?
他心中卷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他淹没,又听到许小真平淡的声音,问他:“你见过钱吗?”
晋云深不明所以,难道还有人没见过钱吗?
“邮轮飘在海上,红色和绿色的钞票从顶层三十米高的露台上往下密密麻麻的洒落,掺着碎钻,落到旋转大厅上,钞票雨撒满整十首圆舞曲;一发烟花二百万,三百发,连续放四个小时,这些我都没瞧得上,你以为一个屏风就能让我甘心卖命吗?”
晋云深听着,好像钞票钻石雨和六个亿的烟花已经呈现在他面前,纸醉金迷的场景让他下意识屏起呼吸,憋得脸发红,良久才看向许小真:“我不明白。”
如果有人愿意用这么多的钱砸他,捧他,他要什么没有?至于这样不要命?
为什么?为了可笑的理想吗?
“人的想法,你不理解也很正常,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他要完了。”
“你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怕他早做准备?许小真,你手也不干净,你也会死!”晋云深摇摆了,如果许小真有把握把四区这座毒窟连根拔起,他到底要站在哪里,才能不被波及到?
他起身,愤怒地看着他:“你真是个麻烦精,非要弄得所有人都不得安生!”然后转身离去。
许小真无所谓地扯扯嘴角,指尖在虚空打了一个小小的叉号。
沈冽,不好意思,坚强一点吧。
许小真的话原原本本传到了闻从晟耳朵里,他有和晋云深一样瞬间的惊愕,却依旧不曾慌张,上下打点,动用关系。
像一台腐朽流脓的机器,缓慢运转起来。
当天晚上,沈冽被一群受害者的家属绑架,与此同时,消息传到了正在被审问的许小真耳朵里。
夏天,本就炎热的审讯室里被开到四十度高温。
许小真垂眸坐在椅子上,汗水浸湿了衣衫,黏腻腻地贴在身上。
“署长和总执行长大人不允许在审讯时对您用刑,但是天气有些冷,不介意我们温度再调高一些吧?”审讯员彬彬有礼地询问,手上动作却不含糊。
第124章
“你们想让我承认什么?”许小真感到自己热得近乎脱水,许久,动了动干涩的唇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当然是你做了什么,就承认什么,坦白从宽别牵连家人,”审讯员依旧笑着,“有些热是不是?”
说着拎起旁边的冰水,哗啦一下浇在许小真身上。
一冷一热的极端温差下,许小真的身体像被剥了皮一样,火辣辣的疼。
这只是审讯时最低级的招数,多少不见血的还没用在他身上。
许小真打进来就知道,不受点苦根本没法出去,出去了也不好交代。
沈冽被绑架后,外面的舆论风向扑朔迷离,形成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不停地争论碰撞。
有的说许小真是被人陷害的,他是个好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另外一部分则是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把他打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明知道真相的官员也缄默不语,不止怕引火烧身,更知道真相能引起山崩海啸,根本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政府形象崩塌,群众信任动摇,这对帝国稳定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