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被护士扶着坐起,眼角瞟到医生手中的报告单。
我的视力一向不错。
好巧不巧,“渐冻症”三个字映入眼帘。
我身体一僵。
这样的绝症很少直接告知患者,医生让我通知家属。
我掏出手机,把通讯录中的号码拨了个遍。
换来的全部都是被拉黑的忙音。
我无奈地向医生耸了耸肩:
“如您所见,我没有可通知的家属。”
“有什么结果,您直接告诉我就好,我承受得住。”
医生眼中的怜悯一闪而过,沉声道:
“您患有的是渐冻症,前期肢体会渐渐失去力气,对日常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
“后期……肌肉全部萎缩,会丧失语言功能。最后,甚至丧失呼吸功能。”
“恕我直言,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对抗的病症,最好还是有家属照顾……”
“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垂着眼,听出了他的于心不忍。
是啊,我才刚刚成年。
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幻想那是别人的报告单,毕竟我也不想死的。
可医生的话无疑给我判了死刑。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对医生艰难扯出一个笑:
“医生,我一个人可以的,您出治疗方案吧。”
半晌后,我提着装着报告的袋子,在护士和患者们异样的目光中逃出了医院。
我的心中不断重复对医生说的话。
“我一个人可以的。”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8岁生日那天,爸妈有事把我托付给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