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吓得,差点儿把桌子给按翻了。“什么?放印子钱?这王家到底是怎么教养女子的?这种抄家灭族的事,她也敢沾?妹妹,这些也是你们家留在京中的人查到的?为何姑父他昨日未曾提及啊?”黛玉捏向糕点的手一顿,赶紧圆起了谎。“你当我爹爹是我这种不管不顾的性子啊?他久在官场,考虑顾忌的太多了,再加上从长辈的角度,也是怕吓着了你吧,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当,可是会祸及你的。”贾琏点点头,“你所言极是,我这会儿手脚都吓麻了,妹妹,那我明天就去金陵了,啊呀,不好,刚才我答应贾雨村后天带他们一家去京都呢,怎么办啊?”黛玉皱了皱眉,“贾雨村此人只是想出人头地,至于是谁帮的忙,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若想用他,他就是你手中的利刃,但是你有把握能拿捏的住他吗?否则,他的反噬可不是谁都能顶的住的。”“我肯定拿捏不住的。”贾琏回的很干脆。黛玉瞅瞅他,差点就笑出声了,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吗?“那你一会儿亲自跑去他家,告诉他,你突然有事情要去金陵一趟,快则五六天,慢则十天半个月的,最好,你再给他些银钱,说的委婉些,他很可能已经退了房子了,你得让他感激,而不会记恨于你。”“哎,我这就去。”贾琏跳下软榻,便跑了出去。不出黛玉所料,贾雨村果然已经将租的房子给退了,贾琏说明了原因,拉着他又找到了房东,替他付了半个月的房租后,又给了他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贾雨村推辞着不收银票,贾琏无比诚恳的跟他揖首道:“雨村先生,实在是事出突然,我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北归之事只能延后了。但请先生放心,琏不是言而无信之人,等琏回到扬州,再来亲自请先生同行。”贾雨村这才将那五十两收了下来,“愿公子一切顺利,早去早回。”等摆平了他,贾琏没有回林家,而是依着黛玉的主意,在街市上采买了起来。一共装了六大箱子,这样的聘礼,放在那些地主小官家中,娶个正妻都是足够了的。晚饭后,林如海和贾敏才知道了他的打算,不用问,从他的说辞中,夫妻俩就猜到是自家女儿给出的主意了。林如海思量了一下,对贾琏说道:“此计可行,你带过来的人,虽然自来了我家后,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客院里,可也不是没有很‘活跃’,不安分的。这样吧,我派二十个人随你同去,还有,我再给你一封信,金陵知府这些年来,虽屈于甄家的威势伏首贴耳的,但其人很是正气,为难之时,他可助你一臂之力。还有,你也可借借甄家的势,总之,要快,狠,抢在薛家得知消息之前,便将事情给办好了。”林如海和林黛玉真不愧是亲父女俩,行事想法都是一致的,贾琏觉得自己更有底气了,点头应是,便回了客院。对跟着他来扬州的府丁们说道:“我们后天不回京都了,姑父那儿刚给了个差事,我明日只带着柱儿过去,你们几个安心在此等我。”“不知道二爷这是要去哪儿呀?差事不在扬州吗?我们跟着伺候不好吗?”有人问道。“去苏州,那里有林家的祖地,这个差事事关林家的家事,姑父那儿自会派人跟着的,让你们歇歇还不好啊?”贾琏的谎话真是张口就来啊。“那,那便听从二爷的吩咐。”刚才开口询问的府丁讪笑道,只是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贾琏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便没有出言责备。第二天天刚亮,林如海派的人便护着贾琏出了城,渡江去往了金陵。虽然金陵城比扬州大了许多,但街市上的商贸却没有扬州的繁荣热闹。贾琏依着旧年的记忆,直奔贾家的老宅。金家父子听到他来了,慌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忙让打开了正门。“琏二爷怎么来了?府中也没来个书信啊。”金彩恭着身,嘴里头问着。“爷饿了,不请爷进去吃口饭,歇一歇吗?”他这话可就杀人诛心了,金家再得用,那也只是府中的奴才,哪有自认为主子,而把真正的主子当作客人的,哪怕贾琏他再不受宠呢。“二爷快请进,若是不嫌弃,先对付上一口,奴才这就让人收拾房间去。”贾琏在柱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撩起袍子,抬脚进了门。边走,边打量着四周,“金大叔倒是用心了,老宅中养护的挺好的。”乖乖,这位爷何曾这么称呼过他呀?金彩吓的心跳的嘭嘭的,金文翔也不自在的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都是奴才们的份内之事,倒得二爷夸赞了。”“做得好,自然得说好了。”前厅里,一桌子的菜才将将动了几口,贾琏也不拿大,也不嫌弃,坐到主位上,便挟了一筷子。嚼了两口,“嗯,这里的厨子的手艺倒是不差,挺可口的。”这时,几个婆子端来了一些菜碟,为首的便是金彩的媳妇儿马氏。“琏二爷,奴婢让厨房又炒了些,您尝尝。”“马大娘有心了,你们也坐下来吃吧。”贾琏指指旁边的凳子,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啊。金彩吓的又拜了一下,“哪有主子跟奴才坐一桌子的?也是二爷太仁厚了,但咱们可不能坏了规矩。”贾琏搁下筷子,“我让你们坐,便坐,让你们吃,便吃,还是说我贾琏的话不作数啊?”金家人这才挨了半个凳子,只敢挟取面前的菜。贾琏用筷子的另一头敲敲酒杯,“金大叔,你这也太小气了,连杯酒都不给的吗?”金文翔忙站了起来,执着酒壶,替贾琏斟上了,“二爷,这酒辛辣的很,您慢些喝。”贾琏抿了一小口,眉头都皱了起来,“嗯,有点儿冲口,文翔啊,替你爹也斟上,你自己也倒满了,陪我喝上一盅。”:()王熙凤给林妹妹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