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做声,他又问了一遍。云不秋的嘴唇微微张开,他仅存的一点意识还在顽强抵抗。
他浑身颤抖,声音极小,几乎听不到。此时此刻,他依然还在坚持。
念安将耳朵靠近他的嘴唇,只隐隐约约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已经麻木的他脸上有一丝极微的意识。
见念安迟迟问不出,埋伏在周围的人按耐不住,房顶上、窗户外,全部一拥而上。
府内听到动静的小厮跑来查看情况,却被他们一剑杀害,鲜血洒落在地上,被微弱的月光照射着,乌云逐渐将月亮笼罩,屋外的树木随着风沙沙作响……
眼见他们就要动手,念安连忙阻止,“你们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听他的话,“让开!这不关你的事。”
说着他们便将剑指向神志不清的云不秋,念安挡在他身前,试图以他一己之身为他阻挡住所有的伤害与危险。
双拳难敌四手,念安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终究力不从心,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他挑开利刃,带着云不秋想往外逃,却无济于事。他们不动念安,只冲着云不秋去,而他的武艺虽然不错,但这些杀手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眼见云不秋已是伤痕累累,而他却无济于事,自责、懊悔……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云不秋已出现些许不对劲,按时间来算,此时的他应该清醒一点点,不知为何,依然是四肢无力、双目无神。
云不秋极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越是反抗,头脑越是昏沉,他最终倒在念安怀中。
“砰!”
“哥哥!”
念安心里不知到底该怎样,他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看着眼前的杀手,他只将云不秋安置在一旁,决定独自一人面对。
那些刺客并不打断与他交手,先是几人闯进书房一阵翻找账本,剩下的人则是拖住念安。
院子里霹雳乓啷的打斗声很快引来了府里的人,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有人冲动的想要冲上去。
也有人冷静的骑着快马偷跑出去搬救兵,他知道该找谁。
书房里的那几人翻遍所有东西依然没找到账本。他们试想过会有密室之类的,将书房几乎摸索遍,没有线索。
“难道账本不在这里?在其他地方?”
几人面面相觑,推翻烛火,“丞相吩咐过,找到它后要么带回,要么销毁,既然找不到,烧了屋子,也是一样。”
屋内案台上的烛火开始腐蚀着案上的书本与信笺,一点一点漫延到地上的易燃物,劈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火势逐渐变大,屋内的所有书籍,无一幸免……
秋风萧瑟,乌云遮月,暗淡无光。
他们将剑指向地上的人,云不秋此时依然不省人事,剑锋逼近。
“哐当!”沈寻竹及时赶到,一剑挡住他的攻击,两剑相交,不出几招,那人便败下阵来。
他转身看向早已昏迷不醒的人,连忙放下剑,把人护在怀里。
紧接而来的是大批人马,见情况不妙,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云府内传来阵阵厮杀声,血液飞溅,花草被染红,府里乱成一团。
……
沈寻竹将云不秋带回去,找来郎中为其诊治。
由于夜已经深了,他不好让杜衡一个为出阁的女子来,有损她声誉。
“嘶……”郎中的眉头紧锁,满是疑惑与焦虑。
“如何?”
他看了一眼沈寻竹,又低下头,“这……这位公子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倒是能治,可是他中的毒我确实无能为力,这种毒我在医书上见过,但是对它的治疗却记载不详。”
“你的意思是……不能治?”沈寻竹慌张的走到他床前,用手轻抚着他的额头。
“按说,这种毒完全可以要人命,担心方才把脉发现这位公子尚存一丝生气,或许是……他食用甚少,以致毒性减弱,但是找不出解毒之法也是无济于事。”
“你先用药为他续命,后面……”他脸色沉下来,眸底暗然。“孤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