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记忆中,漕帮总舵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过要封镇的大事了。
冯家雇佣的镖师们知道游家兄妹交了好运,不光住进了漕帮总舵,还得到了神医诊治,在替他们高兴之余也猜测起来:“虽说漕帮是朝廷特批建立的,但会出什么事也难说,毕竟那是先帝爷时候的事了,一朝天子一朝臣……”
“去!”罗管事打断了他们,正色道,“有裴大人在这里,谁能动他们?”
这些家伙是忘了裴军师的手段了吗?
只要裴植没走,漕帮就有着坚不可摧的靠山。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只要听翁堂主的话就好,不要慌乱就是帮忙了。
被罗管事一提醒,镖师们又想起了裴植一面金牌就让那些飞扬跋扈的州府军退去的画面,想起这后半段的畅通无阻,点起了头:“对,管事说得没错!”
——这天下还有谁能比厉王殿下厉害,能反了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不成?
……
翁明川走了好几处。
如他所料,要离开的没有几个,只有少数实在担心要走的,也立刻收拾好了行囊,在中午之前就出了镇门。
这十来人三五成群,一齐出了镇,有的坐马车,有的撑伞步行。
一出来,感觉到外头大得无边的雨势跟仿佛连绵了千里的雨,他们心中就有些后悔起来。
走在路上,听到身后那扇从来不关的大门在雨中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们不由得回头看去,就见到几个漕帮子弟一起推着门,向中间合拢。
由于漕帮的特殊,为了争夺地位,斗争难免,所以总舵所在的城墙修得像个中型城池一样稳固。
城门也十分厚重,一旦关上,没有攻城利器很难进来,唯有走水路才能发起进攻。
逐渐闭合的城门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穿着宽大的道袍,脚踏十方鞋。
另一个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在灰色的雨幕中犹如一点明亮花瓣。
“游神医……是游神医吗?”
“翁堂主不是说他不走吗?他现在出来做什么……”
一时间,不管是步行还是坐马车离开的人都停住了脚步,透过密集的雨幕看着这个方向。
就见到那个撑伞的姑娘站在原地,而本来在她伞下的游神医脚下一踏地面,一跃而起!
在雨中,他身如惊鸿,跃起的高度几乎跟城墙平齐,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下一刻,雨幕中亮起璀璨刀光,斩破雨帘,劈向坚固的城墙!
只见刀气纵横间,表面的砖石簌簌落下,被雨水冲去。
最后在城墙上留下的痕迹,像是几行字。
离开的人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是什么字。
可惜雨幕太密,狂风扑脸,他们又走得太远,实在看不清。
一口气写完,游天才重新落了下来。
陈松意撑着伞走上去,将他罩回了伞下。
看着小师叔这铁画银钩、充满少年意气的一笔字,又对照了一下手上裴植给的纸,陈松意说道:“没写错,我们可以回去了。”
正好雨势又变得更大了,两人于是撑着伞回了城。
紧跟着城门彻底关上,一群漕帮青壮开始搬运来巨石跟泥浆,将这唯一的入口彻底地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