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帆伸出手,抓了抓斜在自己胸口的安全带,继续道:“而我已经这样十年了。”
陈开扭头看了他眼,心里暗叹一声,把之前想说的咽回去。
只道:“那你昨天跟他说了么?”
“没有。”
岑帆摇摇头,往旁边窗户偏了点,像是对陈开,又是对自己:
“很多道理我都懂,有些话在心里也想了无数遍,都到嘴边了,可我总想着离开他以后我该怎么办。”
陈开在旁边刚要开口。
“其实不能怎么办。”岑帆自嘲一笑。
接着话头继续:“我还是我,还是会像今天这样,白天跟你一起去木雕室,晚上可以去路边摊上小酌两杯,过着和现在没什么区别的生活。”
“但我就是做不到。”
那些好与不好的,在脑袋里像是过山车一样,冲上落下,跑了一个又一个来回,最后停在最初始的地方。
岑帆:“我太没用了。”
车里一下安静下来。
认识这么久,陈开是第一次听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岑帆往往是做比说的多,极少像今天这样当着其他人的面,详尽剖析自己的内心。
赶上个红绿灯。
陈开叹口气,伸手拍拍多年老友的肩,“你不是没用,你只是舍不得。”
毕竟那是一个被有轴劲儿的男生,爱了快十年的人。
陈开虽然一直看不上刑向寒,也无数次希望他们直接断了。
但心底又是真的后怕,怕人想不开,走不出来就抑郁了。
“听歌吗。”陈开问身边人。
“恩。”岑帆点点头。
靠着后背闭上眼。
车里放的是首轻音乐,舒缓的旋律全落在人心上。
到了木雕室。
这几天活不少,陈开在一个小木琴上刻花纹。
忙到下午两点都没吃上饭。
刻完之后把木琴用珍珠棉包好后,一屁股坐地上,“要不是咱这儿刚起步,真是想再招几个人。”
岑帆手里的机巧装置研究到一半,擦了下额角的汗,先说了个“没事”
后来顿几秒又问:“不然在网上发个招聘?”
“就等你这句话了!”陈开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抱着电脑屁颠颠到楼上去。
他们这儿楼上信号比楼下好。
岑帆回头看了他眼,先把手套摘下来,用旁边电饭煲下了两碗面。
先给陈开送过去,自己吃完以后接着在忙。
期间刑向寒给他发了消息:
[刑:今天结束以后再木雕室等着,我过来接你。]
岑帆看了一眼,快速给那边回复。
[岑:好。]
[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