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边已经不打算填这个无底洞了,他们甚至很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母亲的精神状态也出现了问题,她被禁止代表时家出席任何社交场合……她猜到她要被踹掉了。我经常看到她坐在窗前发呆,有时候会麻木地问我熬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孩子。
之后母亲因为长期抑郁得了癌症,舅舅他们只要过来也基本只问跟钱相关的问题,没有人关心她,当然也不会有人关心我。我就这样看着她慢慢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算计了一辈子,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钱钱钱,这个世界简直无聊到让人窒息。
突然,我再也不知道一直以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了。前方的路逐渐崩塌,就像是被困在了原地,无法向前,也无法后退,做什么事情都开始觉得毫无意义。
母亲所追求的名利、地位,那些虚无的体面、身份和阶级,甚至到了后面仅仅只是为了钱,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价值。被家族利用完又被抛弃,最终什么也没剩下。
她郁郁而终,让我的努力也变成了一个笑话。
就这样醉生梦死地活着,彻底放弃了世俗意义上的所谓优秀,不再名列前茅。逃课,整日在外面鬼混,不参与任何商业社交,自甘堕落成为一个纨绔。
这种从天之骄子变成废物纨绔的极大反差,立刻成为同阶层所有人的八卦笑谈。尤其是被压制了很久的同龄人,原本被耳提面命要去学习和追逐的对象,却突然变成了这番模样,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落井下石,最好能踩到再无翻身的可能。
一时间关于我的各种谣言和故意夸大的贬低描述开始在圈内广泛传播,被精英圈排挤嘲笑之类的……哈,我倒是完全不在乎,虽然说父亲很在乎这种名声,那也无所谓了。
离开了这些所谓上流的圈子,开始出入鱼龙混杂的场所,确实是接触了很多不一样的嘴脸。那些人知道了我是时少以后,就会双眼放着绿光,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钱。
真是令人作呕,有一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从那以后我就带戴上了面具,任凭心情把玩一些有趣的猎物。可无奈,这些猎物也实在是让人失望透顶,虚伪势利也就罢了,更多的是庸俗无聊到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还有表演欲擒故纵的,或者是装得稍微好一些,故作清高……基本上接触个几天就能看透这些人的底色。
也有些不开眼的还想算计到我身上来,用着那些劣质的套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敢把我当成走捷径的工具。
先给予一点希望,再让其深深摔入地狱。欣赏他们在欲望面前的展露的丑陋嘴脸也姑且算是一种乐趣。
面具戴得久了,都快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子。不过也无人会在意这种小事,这些人要的不过是【时少】这个身份而已。
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触碰到面具下的我。他总是能看穿我的全部意图,面具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不知不觉就会被他剥离。
在他的面前,再去做这些低劣的伪装,都会觉得很是失礼。
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想让一个人接受我全部的样子。
遇见他之后,以前的经历似乎变成了非常遥远的存在,记忆中只有和他相处过的片段,在鲜明地闪烁着。
为了得到他的认可,可以说是调动了所有的资源来分析情报,想要保护他。替他着想,替他操心,只要能帮到他就几乎是不遗余力。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活了……
我好像……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