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怕了,怕的要紧。
怕焦岚撂了东西,故意阴他,想把自己踹坑里自己脱身。
二怕爷爷知道这事儿,他哪会得到铜墙铁壁的保护,怕是得被他亲爷爷大义灭亲送进牢狱。
小罪成大罪,大罪从重处。
薛明远在这料峭回春的南方年前日子,贴着头皮的板寸渗出汗珠。
手没处放似的,不停扯着领口儿。
“老赵,哟,瞧你忙的,这事咋都撂你一人身上了?”
“活儿不是这么干的。”
萧寻推门而入,赵国庆与他同行,撇了眼目光直直撞上自己的薛明远,赵队很和气,掏根儿烟给对方:“队里人手不足,我得顶上。”
“来来来,薛主任,别紧张,咱这就是例行问话。”
萧寻领了焦岚转到另一处问讯室,空荡的四方格子里只剩下赵国庆与薛明远。
薛明远咬住烟头儿,烟气从鼻孔嘴巴里冒出,又辣又呛搅着他心肺不宁,神魂似也要跟那白烟飘到头顶的白炽灯上去。
赵国庆拿出手机,摁响一段录音。
背景是嘈杂的脚步,混着远处工地上隆隆作响的钻地机。
“魏家的事儿我管不了。”
“那是你们的事儿。”
“……”
烟柄被猛得咬紧在森白牙齿里,薛明远耳朵动了动,烟在嘴唇里抖:“赵队长好厉害。”
“你们派人监视跟踪我?”
赵国庆:“你干的事你清楚。”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装了。”
“你早点撂了,我省事儿,你也省事儿。你这样顽抗到底,最后丢人的是薛老哥。”
赵国庆年轻时是薛明远父亲的下属,他眼神冷冷的:“你好好想,想想薛老的公正是不是要毁在你手上。”
听了录音,薛明远方寸大乱。
他清晰记得自己打这通电话时选了个好位置,一处工地外的大空地,四周无遮无挡,根本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