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嘉乐堂。丝竹响笙歌起,一众舞姬裙摆一圈圈划出眩目的弧度。柳媚被舞姬们簇拥在正中间,足尖快速旋转,整个人如盛开的马蹄花,优美夺目。赵王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早已看得痴了。直到一曲终了,赵王伸出舌头轻舔嘴角残留的酒,一脸回味无穷的陶醉。柳媚看着赵王眼中丝毫不掩饰的侵略之意,瞬间羞红了,眼角不自觉得看向太子。自从赵王大婚当夜,她与赵王一夜云雨之后,柳媚才知道做女子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她在太子身边过的果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可惜,柳媚回来之后,太子一边满意她勾搭住赵王,一边嫉恨自己的女人被赵王所占。柳媚不着寸缕,被太子鞭抽了整整一日后,差点没命。好在太子念她还有用,让她休息几日之后,开始在东宫宴请赵王。几乎每隔几日,太子都会请赵王来东宫,柳媚次次献舞。但再也没有机会与赵王春风雨露再相逢,着实让她觉得有些可惜,但想到太子的鞭子,又害怕有这样的机会,柳媚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折磨得分裂了。看到赵王与柳媚眉眼间的互动,太子心中窝火,但面上一丝不现。“孤敬王叔一杯。”赵王豪迈地举杯,一饮而尽。“殿下日日宴请本王,本王无以为报,前几日陛下询问我禁军总教头一职谁合适,本王便擅自做主,推选了王猛。”太子闻言,病态惨白的脸骤然亮起。王猛是他手下的人,而禁军总教头官职不高,这样的安排不容易让明帝起疑,但方便太子在禁军中培植自己的亲信,对他大有助益。“多谢王叔关照,他日孤定当厚报于王叔。”赵王笑而不语,只用眼神瞟着太子身边的柳媚。他那夜之后便对柳媚食髓知味,念念不忘,连新娶的瘸子夫人都没再看过一眼,只一心想着来东宫找柳媚。太子立刻明白了赵王的意思,刚想转头让柳媚去赵王身边伺候,一名护卫突然前来禀报。“禀太子殿下,五皇子求见。”听到南怀朔来觐见,太子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自从在新岁宫宴上听到南容璟所说的兵部侍郎一事,他立刻去追查,没想到事情果然如南容璟所说的一般。那个兵部侍郎是南怀朔的人!这就好像他养了多年的狗,突然开始说人话了一般,让人骨缝发凉。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没再见南怀朔,而是忙着私下里找他更多背叛自己的证据,但一直没有找到。这让太子一时有些举棋不定,只凭兵部侍郎一事,就将养了多年的狗打死,似乎不合算。而且在太子打消对南怀朔的怀疑之前,他不想打草惊蛇。“让他进来吧。”“臣弟参见太子殿下,见过王叔。”“起来吧,今日我宴请王叔,你来得倒也巧,去,给五皇子添把椅子。”南怀朔诚惶诚恐地落座,面上拘谨不安,似乎有事要说。“怀朔可是有话要说?”南怀朔这才敢抬头看太子,眼神诚挚又惶恐。“禀殿下,几日前,兵部侍郎曾来找我……”南怀朔自知兵部侍郎身份已经败露,干脆将他推到明面上来,让他做太子的人。他编造了一出故人相逢的戏折子,说得十分诚恳。“没想到他竟然是我在松山县遇到的那个秀才,这么多年过去,我居然没认出他来,如今我已经劝他投靠殿下。”太子不动声色地审视着南怀朔的表情,他表现得滴水不漏,但太子的疑心却不是那么容易打消的,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既然是你的故人,那也不可用旧日情谊裹胁他为我所用,这样的人用着不安心。”南怀朔被太子似有深意的话,惊得心头一跳,不等他继续表忠心,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到底是故人,留他在暗处,不可表露身份。”太子这一番交代让南怀朔放下心来,太子肯用此人,说明对南怀朔的说辞基本接受了。由于南怀朔在场,柳媚不好再献舞,也不能当着他的面伺候赵王。如此一来,只剩下舞姬们扭着不盈一握的腰身,继续在台上搔首弄姿。就在太子与赵王觥筹交错,宴会气氛正热闹时。锵!一声金器碰撞的声音骤然响起,在场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太子身侧的护卫们立即拔刀,冲向台上的舞姬们。只见刚刚还在卖力热舞的舞姬们,突然纷纷从腰间拔出匕首和软剑,向着太子的方向杀来。然而,护卫的反应太快,刚到太子近前的舞姬,瞬间被两名护卫乱刀砍死。刹那间,鲜血四溅,温热猩红的血液喷了太子满头满脸。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眼前状况,顿时尖叫四起。“有刺客,快保护太子!”南怀朔第一个反应过来,冲到太子身前,一副舍生取义的英勇模样,但南怀朔眼神不断快速审视四周,只要有致命危险靠近,他必定会先保全自己。乐师和丫鬟们乱作一团,尖叫着四处奔逃。有慌乱间不小心跑到台上的,瞬间被舞姬与护卫的剑穿,残肢断臂混合着血液泼洒在台上,场面一片混乱。太子此刻已经被吓傻,他不是没遇到过刺杀,但从来没有刺客活着来到他的近前,还滋了他一脸血!如今他体质虚弱,被这么一吓,心口顿时剧痛无比。“快,快扶我回去,召御医!”南怀朔立刻扶起太子,从混乱的人群中向最近的屋子走去。此刻的柳媚同样被吓得呆住,在太子刚起身准备离开时,一名舞姬眼看太子要走,不顾护卫挥砍过来的大刀,拼命将手中匕首甩向太子的方向。可惜,舞姬的准头不行。匕首划破长空,竟然向着柳媚飞来!柳媚眼看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在心中哀嚎。吾命休矣!:()惨死重生,将门嫡女毒翻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