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国一直在下雨,温度又低,陈可诚在外头冻了一整天,此时鼻音浓重。他吸吸鼻子,“嗯”了一声,很乖地说:“结束了,爸爸。”
“什么时候的飞机?”
陈可诚松掉领带丢到一旁:“后天。”
“好,记得发航班号,到时我去接你。”陈利那头安静了一会,缓缓开口,“不要太难过,毕竟你外公年纪也大了……”
“他的遗产怎么处?”陈利最终还是问出这句话。
“都给舅舅了。”陈可诚发音虽不准确,但语气里的愤怒和不甘十分明显,“他从没把我当家人。你知道的爸爸,我是他……从你手中买来的,他总打我骂我,去世前几天还挨了打。”陈可诚情不自禁地跟父亲诉苦,听起来很是委屈。
陈利沉默几秒,语气有些僵硬地安慰陈可诚,旁敲侧击询问陈可诚是否看过遗书,让他想办法查一下是否是舅舅伪造,随后又叮嘱他很久才挂断电话。
通话记录里有来自朋友Ethan的几个未接来电。
陈可诚拨回去,Ethan很快接起来:“Ian,潘明延抓到了,位置发给你。”
“马上来。”
挂断后陈可诚揉了两下眉心,直起身,捡起茶几上的腕表戴好,拿起搭在椅背的大衣起身走去车库,开了潘明延一直想要的那台宾利雅致出去。
潘明延是潘正权的小儿子,陈可诚的舅舅。从小没少挨潘正权的严厉管教,可依旧是个不成气候的废物。
而这个废物杀了他的父亲。
上周一,陈可诚出差去K城一周,在K城的第三天,接到潘正权助电话,讲潘正权死于心肌梗塞。
陈可诚愣了一下,潘正权很注重养生,每年至少做三次体检,他出国前刚陪潘正权做过一次,身体健康。
他沉声说知道了,叮嘱助立刻报警,找人盯紧潘明延的动向。
下午参加完与合作方的会议,陈可诚匆匆赶回L国。
偏遇上雷暴天气,航班中途迫降,在中转站等待将近九个小时。
陈可诚落地后,收到助付实发来的信息,潘明延弑父证据确凿,警方正在追查。与此同时,陈可诚挚友Ethan帮忙去找常与潘明延混迹在一起的朋友,搜寻他逃跑的踪迹。
Ethan带的人将潘明延按在地上。陈可诚下车,半蹲下死死掐住潘明延满是血渍的下巴。潘明延神志不清地咒骂陈可诚,将以往潘正权骂陈可诚的话悉数吐到陈可诚身上。
陈可诚使了些力气,一声脆响,潘明延表情立刻变得狰狞,他胡言乱语,试图激怒陈可诚。
陈可诚放手,将手上的血抹到潘明延脸上,笑起来:“舅舅,我没你那么蠢。”
警方将潘明延带走,陈可诚跟去做笔录,到家已经十点半。
陈可诚在葬礼举行之前就已把家中佣人辞退,只有阿姨每日定时来打扫。之前好歹有些人气的房子,此时在夜里显得愈发静谧和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