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琛用眼过度,揉一揉干涩的眼角,说明天就和家长反馈了,今晚必须写完。又拿笔袋欲盖弥彰地遮住“动物生学”这几个大字,“我随便看看的。”
“你现在的专业不好吗?”
岑宴秋不是很高兴,“软件工程,临大王牌专业之一,适合你的岗位鼎诚一抓一大把。”
他们这种世家名门出身的子弟,见惯了靠关系走后门,熟人之间利益交换更是常有的事。
顿了顿,他又说:“其他公司也不是没有。”
“嗯,嗯。”狄琛认真又敷衍地应着,强调道,“真的只是随便看看。”
“那你把它扔了。”岑宴秋冷不丁说。
闻言,狄琛立即把书推远了,仿佛是变相的保护。
他不知道岑宴秋今天又发哪门子疯,不光迁怒于他,甚至迁怒于他的书。
“这本书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很贵呢。”狄琛用身体挡住,靠近发尾的衣襟湿了一小片,风干后冷冷地贴着皮肤。
“尽管扔。”
岑宴秋说:“我出十倍的价格赔你。”
“……”
十倍,他很有钱吗?
狄琛心想,岑宴秋确实很有钱。
没由来地叹了口气,他拉过岑宴秋骨节分明的手,笨拙地呆呆握着,试图找出症结所在:“是回家不开心吗?”
虽然对方在长久的沉默过后说“不是”,但狄琛心知肚明,这是他的反话。
“要是以后有人想我们分开,你会答应吗?”
岑宴秋问得很突然,突然到狄琛脑子懵了两秒,慢慢地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是什么。
“你都说了,这是‘以后’。”狄琛温吞道。
陆今已经告诉他,离开的最晚期限是一年,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确信,岑宴秋的“以后”比一年长得多。
那这就不在他需要考虑的范围内了。
岑宴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眸光中好似夹杂着狄琛看不懂的难过。
当初他用一枚世赛金奖赚足眼球,一下比赛便跟随岑沛铨投身名利场,正式以岑家继承人的身份视巡鼎诚分公司。
在这之后又出入了大大小小的酒局,接触与鼎诚合作的企业,以及一些与岑家交好、同样身家不菲的长辈。
他一直在为林景宜说的“那一天”作准备。
当狄琛真正以他伴侣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不希望任何人以贬低的目光看待他们的关系,更不希望岑沛铨一言堂地将他们拆散,转头把他介绍给哪个年龄合适的世家小姐。
氛围僵持不下,狄琛趁热打铁地把书塞到背包,紧紧关上拉链,让岑宴秋眼不见为净。
弯腰时睡衣下垂,胸口荡开一片空隙,一眼望得见瘦削紧实的小腹。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岑宴秋眼里席卷着狂风骤雨般的情绪,还未起身,领口的扣子被人单手解了一颗。
狄琛保持着上身半弯的姿势,疑惑地抬头看向岑宴秋。
那人却不紧不慢地解开剩下那几颗,说既然他这么注重当下,那今晚就做吧。
“做什么?”
狄琛的尾音一颤,紧接着整个人被扔到床尾,另一个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做的是什么”。
今天以前,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行为,顶多是他帮岑宴秋舒缓释放一下,没有更多了。
他像被剥了皮的柚子,衣裤随意地落到地上,锁骨被指节用力揉了揉。
在感受到手的去向后,狄琛条件反射地蹬脚踢踹,却不料脚踝被掰得更开,呈一个扭曲的大字型。
他声音逐渐泛着哭腔,但岑宴秋没有会,反而冷淡地撕开右手抽屉里拿的付费用品。
须臾,他不满地啧一声,说尺码小了。
“不戴了。”岑宴秋在他膝盖留下一圈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