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知书是无辜的?”宋怀豫问:“你不怨她?”
纪平安摇头,“不怨。明知道是送人头,还站出来,白白送死,没必要。如果有心,我相信知书表姐在外面会帮我想办法找到凶手,洗清冤屈的。”
宋怀豫沉默了片刻,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纪平安脸上。
牢房昏暗,又没有光,只有一名衙役站在门口举着灯。
烛火摇曳,照在纪平安的脸上,她的表情坦荡且真诚,没有半分作假。
宋怀豫忽然拱手,躬身行礼,“纪姑娘,这事对方明摆着是冲着我们宋家来的,我替知书向你道歉。也替宋家向你承诺,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还纪姑娘一个清白。”
纪平安笑了笑:“我知道,辛苦豫表哥。”
只是他们谁都知道,就算找到凶手,也不代表她会没事。
过了一会儿,宋怀豫又送来了一个干净的水杯和两个热水袋,热水袋里的水是干净的开水,既可以用来暖身,晾凉了之后又可以用来解渴。
在地牢里,这个待遇算是最好的了。
宋怀豫问:“纪姑娘明日想吃什么?”
纪平安:“这还能点餐吗?”
宋怀豫点头。
纪平安想了想,“一碗汤饼可以吗?”
宋怀豫笑了笑,“寒冷的早晨,吃饱了再喝点汤是最好的。”
说完,宋怀豫走了。
这天冷,地牢更冷,见人走了,纪平安赶紧脱掉鞋袜,窝进被子里,热水袋早就将被子烘得暖暖的了,冰凉的脚放进去,纪平安感觉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了。
她伸手揉了揉膝盖,青石板上跪了许久,膝盖好似青了,摸着,隐隐作疼。
一个人待着,心底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
她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苦。
读博时被导师骂都没这么委屈过,因为她心里知道,老师语言严厉也是为了她好,他们做医生的,本来就不允许出错,不然一不留神就会害了病人。
可是现在,她是实打实的委屈。
凭什么啊。
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还是为了治疗长公主的怪病才想办法去的公主府。
绣画不是她的,那幕后之人想对付的也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