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戚央央心碎开了,那些证据原本只要交到荆王手上,就可以为沐大哥平反,届时也有可能为她父兄平冤,可此时就这么被裴陆戟烧为灰烬。
她剧烈挣扎之下,竟然将束缚着?她的布条挣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也管不上这许多?,气性?上头,就扑过去将面前?的人一顿挠打?。
而裴陆戟也不知怎么的,那么大的人,被打?了竟然也不知道躲避,就生?生?地站着?任由她抓挠踢打?。
她的指甲又尖又长,没多?久就把他的俊脸闹成一道道血痕。
本来近在眼前?的希望,一下被他撕碎,任凭是谁都接受不了。
她把怨气往他身上发泄得七七八八之后,气泄了,人就一下子没缓过来昏了过去。
她恍恍惚惚感觉自己昏倒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好像有人把她抱回了屋里,还隔一阵子就过来摸她脉搏。
醒来的时候,她感觉胸中的气仍未消,发现裴陆戟就在床头坐着?,她便?又对他好一顿撕咬挠打?。
他全不反抗,只是看她又激动不已,血气上涌的时候及时拉住她手,眯眼危险道:“你明知我依附着?秦丞相,又明知我为了把你留在身边只能与秦相虚以逶迤,可你却偏偏为了他,利用我,在我眼皮子底下搜集对秦相不利的证据,你让我怎么保你?!!”
“我不用你保!!”戚央央憎恶道,“倘若你保我,就是要对他的罪行?视而不见?,极力掩盖他犯下的罪恶的话,那我宁愿去死!我看着?你恶心!!”
裴陆戟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失笑道,“是啊,你看着?我恶心。。。你救沐江恩,就可以对我用欺骗隐瞒,你说你失忆,我可从来没有为了把你留下,就说些欺骗你的话!”
“你没有欺骗?但你就选择哄着?我,对过往之事选择性?地透露,保留住对你不利的部分,裴陆戟,你这也敢说自己很光明,很君子吗?”
“我确实手段不光明,”他笑,“我也从不想当那个君子,我只知道,拦下你,毁掉你手里的这些证据,我才能向秦相有所交代?,而你,就乖乖待在这里,看着?我怎么把你心上人弄死吧。”
·
今日朝会?,裴尚书甚少发言,全程都把脸低垂,但大臣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抓伤,却无人敢在他面前?提,怕触他霉头。
朝会?结束后,群臣从承天门下往回走,秦丞相故意放慢脚步,走到了裴陆戟面前?。
“她有所交代?了吗?”秦相看着?他脸上的抓痕,问。
裴陆戟低着?头,脸色泛冷,“回禀丞相大人,她。。。还是没有交代?,并且她。。。也已经恢复记忆,但下官已经将她囚禁起来,相信假以时日,必能问出?她嘴里的话。”
秦相其实早已经派人盯紧了戚氏的一举一动,包括她在边境以外所收集到的罪证,以及那天晚上裴陆戟在皮货铺外将她抓回府,乃及私自烧掉证据的事,他都知晓。
他没有怪罪裴陆戟,只因他也知道,人都有把柄和私心,倘若裴陆戟全无私心和把柄,这反倒让他不放心。
反正罪证也被他烧掉,罪证交不交到他手里,其实也没那么紧要。
所以他拍了拍他肩膀,沉静道:“罢了,本官也知道你家中情况,你与你父亲的关系始终胶着?,这节骨眼可不能再闹出?什么父子不和,或者因戚氏一个弱质女流导致你被裴家除名族谱之事。”
“只要你对本官忠心,本官亦可允许你小小的叛逆,戚氏,你想留着?便?留着?吧。”
说完,他便?负着?手离开,裴陆戟始终垂着?长睫,看不真切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