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闻言，脸上淡定的微笑慢慢消失，沉下语气，缓缓问道：“阿冰，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正当的关系？”
“就是，男女之间，肉体上的……那种关系。”阿冰缓缓道，“我还发现，周董的人，有在盯车老师。”
大胖凝视着阿冰白纸般的肤色，蹙眉道，“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
“是真的，我有证据……您看这里。”阿彬扭动转椅，回到背后的桌面前，伸手按在键盘上。
灵巧的手指宛如野蜂飞舞般一通噼里啪啦的快速敲打起来，墙壁上几张屏幕一变，随即出现了秀华最近发货到李姐地址那儿的情趣用品网购记录，以及再之前，她浏览“母子乱伦”的种种网页检索记录。
大胖稳重的瞳孔中印照着屏幕的荧光，花了几十秒钟快速浏览了一遍，沉声道：“……人嘛，都有些小爱好。你这些算不上证据。”
阿冰似乎早已料到了大胖的反应，不作言语，再在键盘上一敲，放出了一段带着些许杂音，但被放大后大体上能听清楚，母子二人的对话。
……对话的内容，是做爱时的嬉闹。
大胖彻底沉默了。
尽管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胸口异乎寻常的起伏也透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这是我通过小马同学的手机偷录到的。”阿冰转头解释道。
大胖眼睛紧盯屏幕，没有责问她为何擅自监控小马的手机，又过了好一阵子，才轻声确认道：“所以你的意思……这件事，他周亮朝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应该……可如果继续放任他不管，他的人，迟早会查到点什么吧。”
“好，我知道了。”大胖沉叹一口气，明白了阿冰为何叫来自己。
他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某个电话。
仅仅几秒过后，电话便被接通，当略显沙哑的笑声传进了大胖耳中，他立马换上一副极度专业且商业化的笑脸，哈哈大笑道：“周大哥啊，好久没跟你联系了啊！”
“呵呵，王老弟，我可是等你电话很久了。怎样，挑个时间聚一下，喝两杯？”
“还喝？嫂子可不止一次跟我抱怨啊，说怕哪天听说你喝死在酒桌上！我看您呐悠着点儿吧！”
大胖的语气显得很熟络，仿佛和电话那头的人是多年的老友，“这酒就免了，咱都忙，赶紧说正事！老兄您这是几个意思？逗小弟玩儿呢？”
“我还想问问你几个意思？前段时间不是到处吹你不要那些工程？怎么地，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呐？电话里谈不方便，我看还是哪天组个局，把哥几个都叫上，咱们好好开个会，把事情摊开来好好谈谈！”
大胖笑道：“哎呀，就电话里说就行啦，我说你个老周啊，就这么不信任我王某人？”
大胖口中的称谓一变再变，对面那人语气也不善，“你小子一肚子坏水，这地界哪个不知道？明给你说，除去上面几家拿一期的大头，余下几个工程的二包我是志在必得！至于二期和周边的商业用地怎么个拿法，其他有实力的几位我这里都联系好了，就差你。到时候几个老总一起坐下来谈清楚，说明白。大家互相配合，和气生财最好。你小子别他妈想着背地里玩阴的，最后搞得两败俱伤。”
大胖放低语气，与他好好说道：“老周，你放心，我王某人向来说一不二，说不做就不做。要谈你们谈，我就不参与了。我给你电话，只为说下面这事：马市长那儿我不管，你和许市长的勾当我也不管，就麻烦你的人安分点，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再盯马市长的家眷了啊。”
“……胖子，我还想问你干嘛盯着他们？你还把自己儿子都送他老婆班上？你要不想拿捏马天城，吃饱了撑的把你搞那些玩意儿交给他老婆？别当我是傻子，不想谈就交个底，别来虚头八脑的事儿。”
大胖听得有些不耐烦，缓缓踱了两步，不与他辩，只低头笑着叹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要争你们争，这回我不想争，就这么简单。我可提醒你，马天城你想要弄，随便弄，今后我一概不插手。至于他内人车秀华嘛，和我家两口子有交情在，所以我提醒下她。她儿子可是认了我做契爷，今后就算是我的人了。你要继续在她们母子身上搞事，就别怪我不认你这兄弟。”
“……契爷？胖子，你该不会是……听你的意思，还真不想搞了？”
“不搞。这事就跟工程上没关系。本来这工程就不好做，风险太大，形势说变就变，你可得多留点儿神，到时候栽了跟头，别怪老弟没提醒你。你要是真栽了……呵呵呵，兄弟我倒可以考虑拉你一把。”
电话那头传出一声冷笑，“上头我也有人，风声我知道，现在事情八字还没一瞥，用不着你操心。”
“那是自然，你老哥实力雄厚，经得住折腾。谁叫银行的头头见了你都要叫声叔呢？那这里就预祝你成为全国首富啊！没别的事，就挂了？”
“别慌。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我只问你，是不是看上姓车的那女的了？”
大胖闻言，眉棱微微一挑，咧开厚嘴唇子，悻悻笑道：“周亮朝，我看你年纪大，敬你一声哥。做大哥的，没这么刨根问底的吧？是不是还录着音呢？”
“你我知根知底，犯不着耍这些小手段。不过听你这口气，那就是了。”
沙哑的嗓音略微一顿，继续说道：“放心，我对这些事没兴趣，你就是把许倬的女儿给搞了我都不管。你要你的人，我只要我的项目，咱们互补干涉，可你要想在背地里搞我，老兄这里也有手段！”
“呵呵，就几个小小的工程，看把你急得。那借周老哥吉言，各安各事，互不干涉。”
“你个……”周老总被大胖的揶揄气得碎嘴笑骂两句，摁掉了电话。
大胖随即收起手机，抬头看向阿冰，脸上也回到了沉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