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感觉真好。他心想。
仅仅穿着一件深色绸衣的季婵溪走进了夜色里,她的身后浮现出一个旁人无法看到的女子法相,两人心意相通。
女子法相声音平静而圣洁:“为什么?”
季婵溪清冷道:“我不需要。”
……
试道大会最后一日人潮云集。
大家对陆嘉静的当众交合破处早已期待许久,只是不曾想到之前竟然此番高潮迭起,而最终的胜者居然也是一个女子。
女子与女子如何交合?
最后一日,四座雪白的擂台已然被撤去,而四位长老依旧镇守四角。
姚姓老人代表皇室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三皇子轩辕帘坐在身侧。
各大宗门宗主皆集结高台,列作其次,风度超然。
今日接天楼张灯结彩,富丽堂皇,锺鼓鸣乐之声响彻整座承君城,唯有清暮宫一片清冷。
神殿最美的女子褪去了青裙穿上了华贵盛装站在清冷殿中,她微微仰头,望着木架之上的三千卷经典怔怔出神。
清暮宫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外人了。
阳光透着天窗漏下,照拂着尘埃,望上去凄清而萧索。
陆嘉静走在一部部宗教卷典之间,绣着花海雪浪的绸缎丝袍拖曳地上,美得那样的不真实。
她随意取下一卷捧在手心细细地翻读。
这些年殿中添了许多新书,于是许多古书又厚了尘埃。
世事是不是也是如此,新旧交替,由不得身在其间的人做出选择?
一直到远处敲响古老的锺声,她才无声擡首。
那一卷典籍放回了原先的位置。
她没有如往常般赤着双足,而是难得地穿上了一双嫩红色的金线绣花小鞋。
她走到台阶下面,放眼望下,不知何时,清暮宫已经空无一人。
清暮宫前铺着好长好长的红毯,穿过了神殿,穿过了皇宫,穿过了接天楼,穿过了人潮的疏密与拥挤,一直到那最终要达到的地方。
她微微提起裙袍,走下了台阶。
一步步地走过去,面无表情。
这条路真的好长好长,就像当年从那里走来时一样。
走到清暮宫的殿前,她的心跳忽然慢了半拍,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望见了那清暮宫那三个赤红色的大字,望见了冷风徘徊清清惨惨的殿门。
一个银发女子站在殿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前面已然有些喧乱的人声沸腾在耳畔,仿佛是在交谈着那五百年的浮世尘烟。
身后有南绫音的声音传来:“胜者是位少女。”
陆嘉静不以为意:“又如何?你以为我能保住身子?就算保住了又能如何。”
南绫音叹息道:“随我会失昼城吧。”
陆嘉静淡然道:“嘉静仙道修为早已被废,如今残花败柳之身已无甚执念。就算随三当家去了又能如何?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么。”
南绫音叹息道:“在我印象里,你绝不是这样轻易放弃的人。”
陆嘉静轻声道:“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