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陇国公着急忙慌上了个告罪的折子,却说的不是教子无方,是他儿子常年在二房家待着,被二房故意教坏了。
元烈帝:“……”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了呢。
生母不同品行不同也就罢了,一母同胞怎么也差别这么大呢?
奏折被烧了,元烈帝还特意赏赐了御熙,赞他将门虎子,陇国公夫妇又开始拿着元烈帝的赞赏,到处蹦跶了,元烈帝觉得好膈应啊。
总之,这堂兄弟俩都不好招惹,能让这俩人觉得难做的事情,两位皇子可不敢拍胸脯打包票。
“两位殿下还是先听一听,到底是什么事吧。”
四年,敖昱不只和英王关系更加紧密,与四皇子间也结成了信任的联盟——外人都道贵妃陶家不如当年了,其实贵妃母子自己最清楚,他们现在过得日子可是安稳许多。当年那就是烈火烹油,随时都要全家一块儿上桌了。且陶家小辈除了个倒霉鬼陶韩啸,其余悄无声息地,嫁娶的都不错,虽没有那放在明面上的大好姻缘,可也都是家族踏实,夫妻和睦,陶家的基础在渐渐变得扎实。
兄弟俩一听,对视一眼,这倒是没拒绝。
敖昱拍了拍手,他的伴当孙诚节带进了个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念了首定场诗,一排惊堂木,讲起了故事:“话说十多年前的老松崖下,有一位国公爷,因听说此处山上的佛寺十分灵验,所以带着自己怀孕九个多月的妻子上山拜佛,祈求母子平安。”
英王小声嘟囔:“九个多月?上山拜佛?母子平安?”
“谁承想?坐着滑竿刚到了半山腰,国公夫人这就要生了。”
英王:“……挺好想的。滑竿上晃悠到了半山腰呢。”四皇子默默吃了块点心,他快绷不住笑出来了。不知道的以为英王和这位说书先生正在说对口相声呢。
“众人大惊,却没想到碰上了一个男人,正要送接生婆下山。他见这群人不似歹人,便上去询问,一问之后,便主动提议帮忙。于是国公夫人便被送到了男人的家中,与男人刚刚生产的妻子,安排在了一张床上,一直到产下小公子,又过了数日,大夫确定没事儿,国公爷这才用一乘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轿,将国公夫人母子二人接回了家中。”
说书先生讲完了,行礼离开。他本也不是什么说书先生,是敖昱前年派出去查找真相的家仆。
英王和四皇子一块儿看着小月亮,而小月亮在喝茶吃点心,眼皮都没掀一下。
敖昱道:“正是二位殿下所想,这事明摆着。”
英王:“你想杀了那山民一家?让我们帮着你遮掩?”
“不,我想把对方接回来。”敖昱喝了一口茶,零散小事都解决了,该把目光放在终身大事上了。别看小月亮才十岁,老太太和大房宋夫人,已经开始琢磨着给他房里塞人了。老太太今年除夕,说吉祥话的时候,就不停念叨着“多多开枝散叶”了。
英王:“呃……对方,你指的是……”他再次斜眼小月亮,现在小月亮在吃糖皮花生。
小月亮咽下嘴里的花生:“嗯,接回陇国公府的亲生子,我自己用军功去挣一个国公出来。”
“小表弟,你年纪还小,国公之位不是这么容易挣的。现在可不是开国那时候了。”英王劝着御熙,又对敖昱道,“混淆公侯血脉,这也是大罪,到时候御熙可也是要同罪论处的。”
“无妨,就说当时弄混了。”敖昱道。
两个皇子一起沉默,他们虽然没有孩子,但也确定,这八成是被故意换了的。就算准备仓促,但英王还在犹豫:“把这件事埋下去,不好吗?”
四皇子却道:“大郎要借着这件事,脱离大房?”
“是。”血缘必须分割得清清楚楚。
英王皱眉:“你不会是想跟着去西南吧?”
西南的倭乱从沿海盗匪,严重到了攻城拔寨的地步。
——他们虽叫倭,实际只有一两成是倭人,只因为倭最知名,才得此名。倭乱更像是诸国乱,有楚人,有身毒人,有大食人、罗马人,甚至更远处的欧罗巴人也能见到。他们占据了西南海外的一处大岛,去年险些攻下了埠城。
元烈帝早有出兵之意,但不想只是拍散,而是希望一战至少可定几十年的太平,兵部一直在累积各种给养,且将之向南运输,囤积在靠近前线的库房里。这两年颛孙恬义和户部尚书的真人快打,基本是因为户部拖延,不给东西。
总之,若去西南,得战功。二房只要还在陇国公府里,战功就得削下一块加在大房脑袋上,即便父子俩立下的功劳真的可封国公,弟弟也得在哥哥后头。
小月亮举手:“我去。”
他还没打过海战呢。
英王和四皇子客气笑笑,觉得这小弟弟的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分明这才是真的,小月亮去前线征战,总不能把战功给家里这对奇葩吧?
但两位皇子也明白了,别管谁去,总之是他们不乐意分战功的。
换他俩,他俩也不乐意。陇国公府这国公爷夫妇,确实是神奇。
英王其实都想问问,这夫妻俩是不是才是当年陇国公家的老太太抱错的?不过,这世上也并非龙生龙凤生凤的,他大哥不也是个蠢货吗?
“你想我们帮什么?”
小月亮从怀里掏出一封奏折:“我的请罪折子。”
敖昱递过来了两封奏折:“我爹和我大伯的请罪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