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庚帖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小月亮,解药一直都在他那儿。
原本决定的“事发时间”不是现在,甚至是该发生在两家的分家之后,但拐子这件事送上来的时机可是太好了,不趁机用上,实在是连被废了的那一家拐子都对不起。
“咳!咳咳!”敖昱咳嗽了两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他现在睡得浑身疼,还是继续睡比较好。
贺院判都惊了,胡子揪断了两根,赶紧上去探脉。
郭夫人一脸期待看着贺院判,但贺院判最后也只能一语不发,只是摇头——是好了些许,却也只是些许,贺院判可不敢现在就下什么定论。
这模棱两可的反应,让屋子里陷入了沉默。但别管好不好,刚才大郎咳嗽了,还睁眼了,这是所有人都看见了的。
小月亮指着自己鼻子道:“叔母,我嫁不行吗?”
问题还是在大黑鱼和小月亮无所谓的嫁娶上,敖昱虽不能科举,但朝廷是有“征举”的,就是前边那位大儒的情况。莫说是英王未来得势,便是以现在敖昱的势头,早晚有一天,元烈帝就得把他征入朝中,哪怕是当个翰林讲学的摆设呢?他也是大有可为的。
可他若嫁给了一个男的,男妻的情况可实在是难处理。
常静道长道:“不行,就得是他嫁。”
小月亮又道:“那仪式按招赘算行吗?我改姓颛孙,咱们自己人知道是招赘,对外就说是我嫁的。反正我们是俩男的,也没必要盖盖头。大哥哥又是这个样子,左右是没办法拜堂的,就找个公鸡拜堂。对外就说是我嫁。”
“不能对外撒谎,户籍上也要写得分明。”常静道长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却又点了点头,“却可以蒙混,只说招赘,不说谁招赘谁。您二位都无需改姓,原本该改的也是下一代。另外公鸡不成,得用黑鱼,属阴,属水的。”
——赘婿不怕,京城榜下招婿拉来的赘婿多了去了。散朝的时候,若有胆大的二愣子喊一嗓子“赘婿!”得有近三成大臣扭头。
众人顿时大喜,郭夫人哭着按住小月亮的肩膀:“孩子,孩子谢谢你了!”
“是我得了颛孙家的大恩,无以为报。”小月亮咬着嘴唇行礼。
他这身体的母亲,因为死多了孩子,一时迷了心窍,将孩子给换了。他锦衣玉食在陇国公府长大,习武学文,甚至得以入宫成为伴读。如今越家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处罚,甚至还在京城安家,衣食无忧,这都是因为他们不希望小月亮身上沾染污点。
还有……大黑鱼可没说得用黑鱼行礼啊,好有意思啊,想笑,要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不行!无论嫁娶入赘,男人婚娶伤风败俗,都不能是我陇国公府的事儿!”一直不见踪影的陇国公,突然蹦出来了,这又是一个忍不住想笑的人,只是与小月亮的原因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
二房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得靠着嫁男人保命。且这道人就是个会两手歪门邪道的骗子,真嫁了怕是都活不过三朝回门。哈哈哈哈!
刚才都是郭夫人、小月亮与常静道长对话,英王也一脸热切。
颛孙恬义站在角落,其实一直在沉默。别管嫁娶,大郎跟男子明媒正娶,这丢的是整个家族的脸面。大郎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是唯一的嫡子,但是,颛孙家不是只有大郎。
换个条件——哪怕是把庶子都宰了呢?(庶子:……)颛孙恬义都不会如现在这般为难。
但当他大哥陇国公进来说出以上那番话的时候,颛孙恬义瞬间暴怒了。他一直在为家族考虑,他的大哥,从来都没有为他,为家族做过什么。
“分家。”他看着陇国公,没有大声咆哮,两个字反而说得平静又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