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山中。
药王宗的人暂住之所,从院落转入进去,最里面有一处静室。
此时的静室内有三张金色蒲团,分别盘坐着药老人、白芷和苏木,静室内的夜明珠光芒洒落下来,照在三人身上,身上的青袍反射出晶莹的光泽。
药老人淡淡道:“师妹,我知你怨我,你却不知我为何如此做。”
白芷美眸微闭,说着:“师兄不妨直言。”
药老人睁开浑浊眼珠,说道:“韦云此子在紫月仙门换届大典上的所为,的确颇具侠义,但我却并未袒护他,并非全然因为他得罪的是太玄仙门之故。我药王宗虽丢了《袖里乾坤》,但要火拼起来,也未必怕他太玄仙门。”
白芷没有说话。
苏木却问道:“那师兄为何如此?”
药老人道:“皆因韦云此子本身的缘故,此子分明是个惹祸精,你们还未修至渡劫,不能看穿此点也很正常。但我是断然不会看错的。”
“师兄何出此言?”白芷睁开美眸。
药老人继续道:“或许你们还记得上次和樱花教的争斗,我后来问过无忧他们,是韦云此子言说柳莺杀了本门弟子,无忧他们才怒而前往,又在围攻柳莺之时,忽然杀出一个魔公子,青叶身死之后,韦云却又与水红瑶去追杀柳莺,居然还成功了……此事十分蹊跷,后来一想,整件事多半是韦云此子和水红瑶一手策划,是他们害死了青叶,又将祸端转移,变成了我药王宗与樱花教的仇怨。只是那时韦云又修成元婴,填补了青叶的空缺,我这才没有追究下去。”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芷和苏木都已经脸色一变。
他们都知道药老人的修为,即便他不似观妙宗那般精通占卜之术,但也能依靠修为看穿大部分事,他所认定的事,多半是不会错的。
药老人继续道:“当日在紫月仙门之时,太玄仙门咄咄逼人,针对紫月仙门,自然是因为沐天宇之事,也是二十年前正道七宗损失惨重的一次事件。韦云此子跳出来力护虞烟雨,他的身世不言自明,这是紫月仙门与太玄仙门之间的争斗,我们暂且不插手。韦云此子却居然以《吞日大法》击败了风俊杰,他从何学来的功法,这太离奇了!总之此子很危险,须得趁早处理。”
一想起韦云,苏木就心中暗叹,说句真心话,他很欣赏韦云,但也知药老人所言不虚,想了想,他道:“师兄,韦云与紫月仙门有关系,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与紫月仙门交好,对付太玄仙门,你也知玄真此人的人品,不值得我们如此。”
白芷也美眸一闪,显然同意苏木的话。
药老人叹道:“问题在于我们早就与太玄仙门定下了这门亲事,眼下沉鱼和元武大婚在即,婚事一成,就意味着两家关系更进一步,在这等节骨眼上,怎能反目?难道我们要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岂非惹来整个修真界的耻笑?”
白芷和苏木闻言,都默默无语。
太玄山,石桥边上。
一名内门男弟子正摇摇晃晃走过。
方才他与同门,以及几个别个宗门的弟子吃喝了一顿,颇为享受。
太玄仙门与药王宗一般,都禁止门人吃喝人间烟火,偏偏这是人们所喜爱之物,今次由于元武和叶沉鱼大婚,又要招待许多宗门的贵客,因此宗门特许门人在这几天内,可以尽情吃喝。
这可是难得的良机,这名弟子趁机吃喝了个饱,此时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长宁城的‘醉太白’不愧为天下第一美酒,香醇浓郁,清香扑鼻,好酒,好酒,明日我还要浮一大白……”
这名弟子摇摇晃晃地走,口中不时唠叨几句。
忽然间,一道紫色靓影凭空出现这名弟子身前,带来一阵香风。
“谁、谁啊……美人?”这名弟子揉了揉眼睛,看见眼前的佳人,登时垂涎三尺。
这名紫衣女子紫纱遮面,看不清面容,她轻声道:“我问你,元武住在何处?”
“美人……你、你是跟我说话么?”
“元武住在何处?”
“元武大师兄马上就是新郎了……他、他住在后殿,真传弟子都住东边后殿,元武大师兄住的院落是最大的、叫做……叫做元武别院……很容易找……美人、你……你是哪个门派的,咱们、咱们可以……”
这名弟子话说到此处,紫衣女子忽然张开玉手,掌心产生一股紫色漩涡,这名弟子整个人都吸入其中,越是接近漩涡中心,整个人越是缩小,最后化作一粒尘埃,消失不见。
此人正是紫月仙门的紫衣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