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架是斜着放的，他坐在里面，于溯隔绝了他与观众的距离，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
欢呼声很短，叶流手指移动，底下很快就安静了，弹奏的曲目是一首爱情曲，音符在手指的交叠跳动中缓缓流出。
一曲落毕，于溯站了起来，他的那一方空间有了空隙，台下如雷般响起了掌声，欢呼声，灯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
叶流的手又控制不住开始抖了，而于溯向他伸出了手，他还是希望他们可以一起谢幕。
但叶流有握与不握的权利，他完全可以现在就跑，他们说好了的，他弹完就可以溜了——
他刚想走，抬眸却对上于溯的目光，仅是那一秒的对视，败了。
掌心贴合，叶流被带到了台前，迎接盛大的目光，灯光变成了顶光，他鞠了一躬，一步跳跃的三级台阶，逃得飞快。
校园里空荡荡的，即使已经安静，叶流仍在跑，过往的记忆原来并没有模糊多少，打骂的声音仍然在耳边挥之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忘不掉？
“流儿，没有人了！”于溯从背后抱住他，往右一带，摔在杂草上。
两个小时前下过一点小雨，叶流身上的西装都沾泥了，他拍不干净，对自己生出了极大的厌恶，“操，废物。”
指甲掐在手臂上，使劲刮出几道红痕，往更深处划。于溯忙捏住他的手指，质问：“你他妈在自残么？！”
“你管我？滚蛋！”叶流推了于溯一把，将西装脱下，“干嘛给我用这么好的东西，现在全脏了！”
于溯：“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我不需要！投入那么多是想获得什么呢？我对你们的报答么？我的愧疚和无力么？我还不了你们就开心了么？！”叶流将西装砸他身上，扯了领带往大门走。
于溯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低头将衣服捡起，他跟上说：“和我去放烟花好不好？”
“不好！”
于溯：“你都没有给我准备礼物，陪我放，就当还了。”
叶流不相信，“那你亏了。”
“我不亏，去年我的新年愿望就是你陪我放烟花，你答应我就实现了。”
“……”
来到可燃放地，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波人了，手提烟花被缓缓点燃，绽放出绚丽的光芒。
可惜那光芒维持不了多久，“对不起。”叶流轻声说。
于溯说：“没关系。”
“你不问我么？”
“你想回答么？”于溯盯着他手臂上的红痕道。
“你问我就回答了。”
“你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
“找到你们了！”叶音子忽然屁颠屁颠跑过来，抢过叶流手中的烟花棒，“我也要玩。”
烟花没有买很多，一人两根就放完了，叶音子不尽兴，“哥，我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