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心下熨帖归熨帖,最主要的还是担心,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薄祁闻碗里,难得语气温柔,“再吃一点吧,行吗?”
作为普通小市民。
温燃还没锻炼出什么场合都要用公筷的习惯,这会儿也忘了。
更不知道薄祁闻在吃上有洁癖。
可神奇就神奇在。
薄祁闻这人,嫌这嫌那,唯独不嫌温燃碰过的东西。
他觉得她干净。
哪儿哪儿都干净。
只是他真的没胃口。
这咳嗽让他对食物一点儿欲望都没。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笑看温燃说,“这是哄小孩儿呢。”
温燃眼神嗔怪着他,“小孩儿可比你好哄多了。”
说着,她像给薄祁闻做示范似的,夹了一块鱼肉,铺到自己那碗米饭上,特有滋味儿地吃了口,又竖起大拇指,“好吃。”
这幼稚模样,一下就把薄祁闻逗笑。
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咳到耳朵都泛红,他磕绊着说,“你这是要让我给你投个广告吗。”
温燃哪还有心情说笑。
见他咳嗽成这样,忙凑过去给他拍后背,眉心也蹙着,说,“我不要广告。”
薄祁闻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好不容易平稳住呼吸,胸膛微微起伏着看她说,“哦?那想要什么?”
那语气,就好像温燃要什么,薄祁闻都能给。
就连天边的月亮他也能试一试。
也正是当下特别的眼神和语调,让温燃有了无边勇气,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说,“我想让你打一针,行吗?”
姑娘眼神纯挚,眼底除了担心,就是心疼。
薄祁闻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样纯粹的眼神,对他没有这世间任何的庸俗欲望和野心,只有他这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薄祁闻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书上有一计叫美人计。
也可能,是他注定命中有这一劫。
薄祁闻瞧着她,忽然就笑了。
在温燃愈发期待的眼神中,他缓慢地眨了下眼,“今天你说了算。”
温燃当时就松了口气。
后来想想,总觉得挺神奇。
明明两人相处都没多久,明明谁劝都没用的事,到她这儿就这么轻松应了。
也只有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温燃才能找到薄祁闻也许真的爱过她的蛛丝马迹。
当然,那都是后话。
那天温燃给周擎打去电话没多久,周擎就又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是薄家的家庭医生。
他早就想过来给薄祁闻打针,是薄祁闻一再不同意。
见他如此顺从地靠趟在床上,安静等着打针,这医生真想感叹两句,奈何旁边还坐着个陌生小姑娘。
进门之前周擎特意嘱咐了。
那姑娘在的时候,让他闭嘴,少说话。
这医生也是薄氏的老人了,给个眼神都清楚怎么做,所以进了卧室后,压根没开口,直接拿出药箱。
薄祁闻看到那些东西,无端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