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边走边说:“星宇自他妈妈过世后就没有回来过,家里的门一直锁着。前年发大水,把院墙冲塌了,还是我带着街坊们把墙给挡起来了。”
“你们没有联系过他吗?”
“联系不上,他们家跟他叔叔的关系不好。星宇爸爸没了后,他叔叔想把他们娘俩赶走,私吞宅基地,两家为这事关系闹僵了。星宇的妈妈一没,星宇就跟孤儿没两样,他也没有朋友,孤零零的。”
说着,唐星宇家到了。老式的木门,锁生锈了。东面的院墙用木头临时搭了个栅栏,挡了起来。越过栅栏,进入院内。院子里,挨着猪圈,种了一颗枣树,枣树上结满了枣子,枣子有大拇指那么大,绿油油的。
枣树上趴着几条绿色的虫子,不长,背上长满了刺,光是看着就觉得浑身发痒。
屋门朝南,门上依然挂着锁,窗户是老式的木格子窗,以前都是糊窗户纸的,现如今换成了玻璃。
贺仲明走过去,通过玻璃往里看,一幅衰败的景象。墙上油漆斑驳,贴着旧式的画,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放在桌子上。
炕上有两床卷好的被褥,堆在一角,落满了灰尘。
阮晴道:“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村长迟疑,毕竟人不在,私自进入人家屋子里,不好。
阮晴:“我们接到报案,案子跟唐星宇有关,所以我们才来了解情况。”
村长吃惊,“唐星宇犯事了?”
“目前不清楚,还在查,回头我补个搜查令给你。”
村长犹豫了一会儿,坚定了神情,拿起锁,一使劲,那锁就被他拽了下来。
阮晴:……
贺仲明:……
这么暴力。
村长推开门,径直往里走,见他们还杵在原地,道:“进来啊。”
阮晴先走了进去,房间内很暗,她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屋里到处都是蜘蛛网,灰尘落了厚厚的一层。客厅放了一张四方餐桌,两把椅子,其中一个椅子的腿断了。
走进卧室,正对面挂着一个相框,因为灰尘太多,看不清上面的照片。
贺仲明走过去,把相框摘下来,擦去上面的灰尘。里面放了七八张照片,正中间是一对母子的合影,两个人都微笑着。周围是孩子的照片,从蹒跚学步到少年,少年的脸是国字形,跟派出所的档案一致。
村长叹息,“星宇学习好,年年评三好学生,村里人都很羡慕。可惜,高考没考好,星宇过不去自己那关,把墙上的奖状都撕了。他妈让他复习,他也不肯,一个人跑到南方去打工。”
墙上留着黏贴奖状时留下的胶带痕迹,有的胶带上粘着一小块奖状的边角料。
阮晴:“他高考考了多少分?”
“四百多,我们都不相信。村里的娃有跟他一起读高中的,说他模拟考最差也能考五百八,怎么也不可能考四百多分。”
连村长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时知道成绩的唐星宇有多崩溃,可想而知。
贺仲明的脑子渐渐清晰,冒出来一个想法,他求证地看向阮晴,阮晴点了下头,贺仲明暗叹,完全没有猜中案情的喜悦。
阮晴:“唐星宇读的哪所高中?”
“市一中,重点中学。”
阮晴和贺仲明又赶去市一中,到的时候,天都黑了。俩人饿的前胸贴后背,找了家小饭馆,一人吃了一碗面。这会儿,老师们已经下班了,俩人找了家酒店,暂时住下来。
阮晴洗漱完,躺在床上,想起了萧景赫,他们才分开一天,感觉像分开了很久,摸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萧景赫估计在忙,半个小时后才回,【在办案子】
阮晴:【我在庆县,也在办案子】
萧景赫:【新队长上任第一天,就派你们出来了?】
【连老叶都被派出来了】
萧景赫没有立时回复,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只回了一个嗯字。
阮晴:……
这个字回的很微妙,让人无法接话。
阮晴只好转移话题,【案子难吗?】
【还行,应该很快能侦破。办案子的时候小心些,我不在身边,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