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却越来越多,一滴两滴冰凉的液体落在秦陆英的手背,叫他来不及心酸难过便慌乱地按照医生的指引一同抢救。
秦陆英单手扣紧柯钰面上的氧气罩,另一手用力握住他的左手,沉声道:“呼吸,柯钰,呼吸,用力呼出气,吸气,别怕,别怕……”
几分钟后,柯钰逐渐平复颤抖,脸色恢复正常,仿佛泄力般瘫软在原地,他想按照生理本能寻找自己认为在场最值得信任的人,可秦陆英受了伤,他不知道伤口在哪,担心自己不小心弄疼秦陆英,不敢离秦陆英更近一点,只敢凭借两人交握的双手汲取力量。
他靠在冰凉的车窗,任由医生为他包扎伤口,通红双眼怔怔地望着车顶的灯光,这时候才有一种活过来的踏实感。
他扭头看向秦陆英,声音很轻但无比坚定:“一切都结束了。”
秦陆英用手帕一点点擦干净他脸颊上的血污,在他眉心印下一吻:“是的,结束了,但属于我们的故事刚刚开始。”
柯钰被泪水打湿粘成一小缕乱糟糟的睫毛抖了抖,又流下一滴泪:“嗯。”
秦陆英微微露出一个笑:“我不会死,至少,我会死在你的后面,不让你难过。”
眼前多出一个白金戒圈,柯钰抬手拾起,将秦陆英几年前随手买下佩戴多年的戒指放在心口,听见alpha的声音再度响起:“戒指还会有很多,等我们养好伤再买新的……在此之前,先用这个代替吧。”
“嗯。”
等柯钰的一身伤好全,圣诞早已过去,柯家全家上下正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
两人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回到柯家,而是开往距离京市市中心几千米开外的盘山公路,来到秦陆英千辛万苦终于买下的新房。
别墅坐落于半山腰,据说特意邀请上个世纪某位国外著名设计师亲手建造,典型的英伦风格,挑高门廊和石砌外墙,巴洛克风格浮雕精美绝伦,极具对称美感的同时又不失优雅庄严。
室外花园面积超过两千平,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重金打造的玻璃花房,也是秦陆英第一眼便看中的关键。
花房内四季如春,阳光穿透几十米高的圆形玻璃,给满室花草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足以想象闲暇时来到花房内赏景饮茶会是何等惬意。
秦陆英故作谦虚:“怎么样,还不错吧。”
柯钰左看右看,最终将目标定在隐藏于花丛中的一把木质秋千,略有些新奇地坐下,伸出脚尖轻轻荡开,开口回答:“不错。”
秦陆英不满:“好敷衍。”
柯钰想了想,转头对他露出一个浅笑,围绕在四周争奇斗艳的名贵花草恍若瞬间变为背景板:“很漂亮。”
秦陆英:“……”
该、该死,他怎么忘了老婆从小见惯豪宅,早就不稀奇这些东西,恐怕柯钰此时心中的波澜还不如当初第一次参观他的老破小来得多。
秦陆英憋屈了几秒钟,忽地想起什么,快速走到柯钰面前,两手撑在他身后的雕花椅背,俯身在唇角碰了碰:“宝贝,这可是我们将来要生活一辈子的房子,怎么这么敷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