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墙放上一排固定的桌椅,另外再加上二人桌,四人桌,原本二楼堆放杂物之处,清扫干净,辟出几间包间,屋中皆是放了一张圆桌,专供人多时使用,沈之禾瞧着铺子墙壁空空荡荡的模样,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她同正在打扫卫生的几人说了一嘴,抬脚就朝外头走去,寻到先前自己买碗筷的铺子,挑了几只略有些瑕疵的烟青色柳叶瓶,央着店主便宜了些许,这才心满意足拎着瓷瓶往回走。
铺子后头的院子里有一颗梅花树,如今开得正旺,沈之禾回到铺子中,寻了一把剪刀,剪下几枝梅花,插在那柳叶瓶中,摆在桌案上,整间屋子瞬间多了几分生气,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之禾寻了一处椅子坐下,心中盘算着手中的银钱,这铺子每月租金十两银钱,自己交了半年总计六十两,外加那牙子的手续费还有修缮所用的银钱,这几日七七八八用了近一百两,她暗叹一声花钱如流水,索性花得值。
“小娘子,这食肆取何名字?”正擦着桌子的王二娘,瞧着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毛笔,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心中好奇,探着头问道。
闻言,沈之禾手中动作一顿,笔头戳着自己的脸颊,这才想起,自己忙活了这么久,竟连店铺名还未起,尴尬一笑,沉吟片刻,“古人云酸甜苦辣咸五味乃人生无味,我们做吃食的自然离不开这五味,不如就叫五味斋吧。”
“五味斋?这名字听着有些像卖素斋的,不如叫唯鲜阁?”扈娘子皱了皱眉,虽听沈小娘子所言五味斋此名有些深意,但寻常食客不过就是来点些吃食,哪管你铺子有何寓意,不如起个好记的。
“唯鲜楼,唯我独鲜,倒也不错,二娘子可有何想法?”沈之禾摩挲着笔杆,思索片刻,觉得扈娘子所言甚是有理,点了点头,又望向身侧的王二娘,她自幼在红叶镇长大,自然是要比她们这两个外来人口更了解红叶镇人的想法。
听着沈之禾唤自己,王二娘将手中的抹布放下,抬头憨憨一笑,砸吧了一下嘴,“我觉着二位起的名字都不错。”
“那便听扈娘子的叫味仙居,毕竟我们这小铺子还算不上楼。”沈之禾大笔一挥,三个字跃然纸上,今日还需将铺子的菜单定下。
她坐在柜台后头瞧着两位娘子忙前忙后打扫着卫生,沈之安也捏着一块小抹布跟在两人身后,那其乐融融的景象,沈之禾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将铺子收拾干净,沈之禾也将食肆的菜单订了下来。
屋外丁零当啷响个不停,还未回到书院的王乾不堪其扰,推开窗子一瞧,只见他阿姐正站在沈家门前,往推车上装着东西,眼见着只有她一人站在门前,他眼睛一转,与王娘子说了一声,便推门而出。
还未走近,便瞧见那日把自己痛打了一顿的扈娘子,两人对上视线,王乾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走到王二娘身旁,“阿姐这是准备逃难去了?”
“都搬完了?”哪知王二娘像没瞧见他似的,接过扈娘子手中的包裹背在肩头,探头望着她身后的姐弟二人,问道。
“都搬完了,剩下的那些都是用不着的,小娘子便说不用管了。”
“怎不带炉子?”王二娘扫了眼推车上的物什,有些疑惑。
“哦,小娘子说那头有炕,无需将炉子带上。”扈娘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道。
此时无人打理的王乾心中不满,但又害怕扈娘子再揍他一顿,只好摸了摸鼻子扭头回家,心中越想越不对劲,瞧着他们几人的架势,似乎是要搬走,顿时着急忙慌地去寻王娘子。
“阿姐,沈家那小娘们好似要搬走。”
“什么?”王娘子心中一惊,飞快扑到窗边,透过半掩着的缝隙,只见几人身形渐行渐远,她不由握紧拳头狠狠砸在了窗棱上,片刻,“阿娘出去一趟,你在家中好好呆着。”
说罢,脚步匆匆朝屋外走去。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王娘子站在街头的沈家门前,她吸了口气,抬手敲响了木门。
与此同时,味仙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