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小心。”正要应声的扈娘子,忽然瞪大眼眸,着急忙慌地朝她赶来,却慢了一步。
沈之禾额间一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她下意识摸了一把额头,满手鲜红。
“阿姐!”沈之安眼眶红了一圈,挣扎着要从陆今屿怀中下来,他飞快的扑到沈之禾身旁,哭着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按在沈之禾额角,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大牛,“娘子快些去报官,便说有人在食肆门前闹事,伤了我阿姐!”
话音一落,扈娘子瞧着王二娘飞快地挡在沈之禾跟前,连坐在一侧的周莹与陆今屿都飞快起身,围了过来,提起的心略放了放,钻入人群,朝县衙赶去。
那对祖孙见势不好,正想混入人群中逃走。
哪知自己方才所为早便惹怒了身后排着长队的食客,如今瞧着他们竟敢伤了沈小娘子,且不说今日
的炸元宵泡了汤,日后还得要上好几日才能吃上她做的吃食,更是怒火冲天,自发的将这二人制服,堵在沈之禾的食肆前。
“快去请个大夫来。”陆今屿一边飞快地朝沈之禾赶去,一边冲着身侧的陆离道,心中焦急,这丫头怎么是个傻的,都不知道躲,如今被砸伤了还一声不吭。
“让我瞧瞧。”陆今屿蹲下身子,一手按住愤怒的沈之安,一手拨开沈之禾垂落在额间的发丝,只见她白皙的额间破了一块不大的口子,他接过沈之禾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周边的血迹。
虽说他动作极轻,但触及到伤口时,沈之禾还是不自觉抖了一下,她眼睫微颤,瞧着近在咫尺的陆今屿,心中莫名泛起一阵委屈,霎时红了眼眶。
“可疼?”察觉到沈之禾的动作,陆今屿又放轻了手下的动作,软着嗓音问道。
自从自己魂穿大邺,为了养活自己与之安,时刻紧绷着神经,还险些被王娘子算计了,如今瞧着眼前的少年温声问着自己可疼,一时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孤身一人在异世的恐慌瞬间爆发出来,她眼中瞬间弥漫起一阵水雾,模糊地望着身前的少年,“疼。”
瞧着她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陆今屿顿时心头一慌,手足无措地望着沈之禾,试图替她擦掉眼泪,可瞧着沾满血迹的帕子,一时愣在原地,忽然灵感一闪,从自己腰间抽出一块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与此同时,周莹冷着脸走到那婆子身旁,瞧着她依旧在撒泼的模样,心中恼怒,一时没忍住踹了她一脚,“伤了阿禾,竟还想跑,今日若不将你们送去县衙大牢,我周莹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说罢,眸子一转,冷厉的目光落在大牛身上,那小娃娃自幼被宠坏了,仗着自己年岁小,丝毫不怵周莹,哪怕被人押着还抬头冲着她吐了口唾沫,身子如泥鳅一扭,挣脱束缚往地上一趟就开始撒泼打滚,尖锐刺耳的嗓音直直扎入人耳中。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横在大牛脖颈之间,原是陆今屿被瞧着沈之禾被吵得皱起眉头,抽过腰间软剑,面色阴沉,浑身带着煞气,“你若再哭,我便将你舌头割了。”
冰冷的触感贴在脖子上,大牛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抬头对上陆今屿冷厉的目光,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总算清净了下来,早有与沈之禾相熟的食客,壮着胆子走到陆今屿身旁,探着脑袋望向坐在柜子后头的沈之禾,“小娘子可还好?”
闻言,沈之禾抬起头,一手捂着额头强撑着露出一抹笑意,“无事,只是今日这元宵卖不成了。”
说着,她偏过头,拽了拽身侧王二娘的衣袖,“劳烦二娘子将炸好的元宵分给诸位吧。”
“这可使不得,小娘子如今伤了,我等怎好吃白食,这不是落井下石么?”那人连连摆手,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无碍,反正这元宵也炸好了,若是诸位不吃,放着也是浪费。”沈之禾笑了笑,让着王二娘将元宵分给排队的食客。
眼见着那人还要说话,陆今屿不由眉头一皱,指着柜子那头的篮子,冷声道:“若是你觉着占了沈小娘子的便宜,不如买些生的元宵回去。”
那人顺着陆今屿的手指望去,只见那篮子里头装着不少圆滚滚的元宵,那人心念一动,扭头望向沈之禾,“小娘子这生元宵如何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