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中的面碗,擦了把嘴,正要开口解释,却见沈之禾抬了抬手,竹楹只好闭嘴。
沈之禾望着跟前低着头的王二娘,自打开了味仙居,便日日忙,想来自己也有许久未同她二人好好聊聊,罚自然是要罚的,毕竟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但如何罚自己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等了许久都未见沈之禾开口,王二娘心中焦急,方才说的时候坦然自若,如今这许久的沉默倒是让她万分心急,原先觉着自己同沈小娘子的1情分,罚些银钱也就罢了,如今这沉默了这般久,莫不是要将自己赶走。
思及此,王二娘心一沉,鼻子一酸,眼眶便红了一圈,暗骂自己一声矫情,竟忘了自己这条命都是沈小娘子捡回来的,不过是添了个丫头,自己竟还仗着资历拿乔。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二娘心越来越凉,而院子里头的其他几人,瞧着气氛紧张亦是一言不发,待到王二娘心如死灰之际,沈之禾总算开口了。
“扈娘子劳烦你将行李搬至西侧的厢房,从今日起你便一人独住,让竹楹同二娘子一起住。”沈之禾打量的目光扫过几人,顿时心生一计。
话音一落,一时间三人都愣在原地,片刻反应过来的王二娘,抬头眼中满是惊喜,小娘子的意思是不赶自己走了。
“自然不会赶你走,带竹楹回来是我欠考虑了,未提前考虑你二人的情绪,不过眼下你对她有些偏见,自是因了解不深,往后你二人同住一处……”
“王家阿姐,竹楹是我央求阿姐带回来的,她虽能吃了些,但确实十分能干。”被陆离抱在怀中的沈之安,瞧着王二娘通红的眸子,内疚万分,他悄摸望了眼陆今屿,低着头轻声道。
“是我小心眼儿了。”王二娘垂头,确实沈之安所言,自打竹楹来后,连带着扈娘子也轻松了不少,每日夜里两人闲谈之际,她都对那丫头赞不绝口,自己便对她愈渐不满。
竹楹来不及哀悼自己失去的单人厢房,便瞧见王二娘快步走到自己跟前,冲着她弯下腰,“此事是我不对,还请娘子原谅则个。”
被惊了一跳的竹楹,求助地望向沈之禾,却见她噗嗤轻笑出声,王二娘便是这点好,知错能改,“好了,二娘子,你可有听到那几人在巷子口说了何事?”
“离得远,倒是未听清,不过隐约听见我阿弟提及宴席一事。”闻言,王二娘转过身来,思索了片刻,开口。
“宴席?难不成说的便是十日后的寿宴?”沈之禾摸着下巴沉吟道。
“若是寿宴,我倒是听老师提起过,前几日他接了吴家的帖子,邀请他参加十日后家中老夫人的寿宴。”陆今屿瞧着沈之禾处理完家事,提及寿宴这才开口。
“周老可有提及吴家的情况?”
“自是有的,那吴家也不是什么好去处,那一家子靠放印子钱发家,你那大伯便借了吴家银号不少银钱。”陆今屿眸中满是担忧,如今寿宴她已然应下,自然是不能让她推了。
左不过到了那日自己让竹楹跟在她身侧寸步不离,暗处再安些人手盯着,若吴永真敢在那日动手,自己必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原是如此,那先前沈大郎以我阿爹的名义借的银钱多半也是吴家银号的?”沈之禾柳眉蹙起,打定主意十日后要去吴家瞧瞧。
想来那日人多,他们能耍的手段不过也就那些,自己到时小心着些,不落单估摸着也出不了何事。
送走陆今屿二人,沈之禾这才想起因着吴永一事,自己竟忘了问问陆今屿为何周莹未曾出现,也罢,今日忘了问,明日再问便是。
几人收拾完桌上的碗筷,沈之禾抱着装满银钱的箱子钻入卧房,瞧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沈之安一同回了卧房后,她反手将门锁上,姐弟二人盘膝坐于床上,皆是嘿嘿一笑。
沈之禾打开柜子上的铜锁,自己已有些时日未算银钱,正好今日午后有些空闲之时,数一数这些日子到底赚了多少银钱,只听“哗啦”一声,成堆的铜钱中夹杂着少许碎银,一股脑倾泻在床单之上。
一枚两枚用草绳串起,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沈之禾总算是将床上的银钱清点完毕,不过十日,自己便赚了近一百两,也就是这几日味仙居几乎每日都有十两银子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