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着卡片:
「明天清晨06:20,我在C1号检票口等您。
另,在寒意未散的二月,愿向日葵为您带去一抹似阳光的暖意by您忠诚的冰淇淋」
莫伦细看了火车票的班次,明早的六点三十五分发车。
她先将车票与卡牌都妥当收好,再捧起向日葵轻轻嗅了一下。香味很淡,凑近后才闻到一缕清新的草木香。
莫伦对着向日葵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轻抚花瓣,似感觉到送花人的指尖余温。
但凡见过麦考夫的人,只要有基本的判断能力,都不会将他与这种似阳光灿烂的花卉联系到一起。
不过,莫伦却感受到了冰淇淋先生身上罕有的向日葵气息,一种极夜阳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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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考夫本想亲手将火车票交给莫伦。才不是抓住机会多见一面,只是担心找人转送会弄丢车票。
这种谎话由他说出来,很多人会信,但关键问题是他自己不信了。
不能亲自送票,是下班前临时收到了口信。
蓓尔美尔街66号,麦考夫迎来一位久别的朋友。
“十个月了,我以为你忘了回伦敦的路。”
麦考夫看向沙恩,他一脸胡子拉碴,更符合人们对某类流浪艺术家不修边幅的刻板印象。
去年四月假钞案里,沙恩因出色的制版技术被绑了。
等被救出来后,他决意前往中欧。一是为了转运,二是去调查疑似达芬奇画作《安吉里之战》的来历。期间少有消息传回,只发了两次电报报平安。
麦考夫瞧着沙恩衣着邋遢,但目光熠熠,显然他的精神很不错。
“看起来你很享受中欧之旅,而且收获颇丰。”
“赞美上帝!助我一路顺利!”
沙恩一脸的络腮胡也没能遮掩他的兴奋,“开启这次行程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沿途我收获了满满灵感。”
话匣子被打开,沙恩滔滔不绝起来。
说瑞士的雪、德意志的黑森林、波兰的肖邦音乐等等,每一寸风景都让他流连忘返,也让他创作激情满满。
麦考夫始终完美微笑,就似最耐心的倾听者,时不时点头赞叹,还帮着对方添茶加水。
谁说他傲慢冷漠了,他明明很友善温和,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冷场。
要不是佣人敲门告知晚餐已经准备好,沙恩丝毫没有察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说了近两个小时。
沙恩后知后觉,猛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今天来找你的重点。我是来告诉你,有关你的那幅《安吉里之战》,它的来历有些眉目了。”
“这是个好消息,愿闻其详。”
麦考夫语气平静,《安吉里之战》是第一份来自梦境任务的奖励。自己确实关注这幅画作的来历,而听到沙恩的话,也没有多少惊讶。
没必要惊讶,早就料到沙恩前脚回伦敦后脚就约见面,必是有所发现。
即便只是为了感谢沙恩为了调查画作付出的一路辛劳,今天也愿听他絮絮叨叨说些自己没有兴趣的事。
沙恩:“你就不能稍微兴奋一些?好歹是疑似达芬奇的画作,你对它的态度,还不如你大学里意外丧命的几条金鱼。”
麦考夫微笑,“你确定要谈论金鱼?别忘了谁是杀鱼凶手。”
沙恩立刻噎住,是他的实验炸塌了宿舍,导致楼下的金鱼一起遭殃。
那种糗事不必再提,马上进入正题,“让我们忘了金鱼,重点说说你的那幅画。圣诞节,我在奥地利遇上一个老头。他太不可思议了!他画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油画。”
麦考夫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
《安吉里之战》原本是达芬奇1504年在佛罗伦萨维奇欧宫大厅墙壁上绘制的壁画。
几十年后,政权更迭。市政大厅被重新装修,那幅壁画就被覆盖了。
壁画自此消失,只有一些临摹草稿流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