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农在女儿又一次观察到特殊蜜蜂行为时,将它抓住,用放大镜看到了古怪的现象。
——这只蜜蜂居然是雌雄同体!
它有着雄蜂的头部与雌蜂的腹部。
将这只怪异蜜蜂单独关了三天,没有再发现别的作息不合群的蜜蜂。
蜂农推测女儿一直看到的落单蜜蜂,就是雌雄同体的那只怪物。
这种诡异的雌雄同体现象令汉斯倍感不祥,立刻将古怪的蜜蜂杀死了。
故事的编撰者想到了古希腊神话里的雌雄同体者「赫马佛洛狄忒斯」,就有了这个标题。
《养蜂研究》里的最后一则故事,就到蜂农杀死蜜蜂为止。
莫伦:“其实这不是怪物蜜蜂,很可能是一种自然现象。同一年,也是在德意志,养蜂学家奥伊格斯特发表论文,他发现蜜蜂的嵌合体就是雄首雌腹。”
嵌合体,这个词在如今非常冷僻。
麦考夫记得在植物书籍里扫到了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是在植物生长中发现这种现象是十七世纪。意大利的园艺学家费拉里乌斯,首先提出了发现自然生长的柑橘类植物中出现嵌合体。”
莫伦点了点头。
所谓嵌合体,简单概括就是那个生物出现了不同遗传性状嵌合或混杂表现。
人类中也偶有发生。
比如后世亲子鉴定时,发现孩子DNA与双亲不同,竟是有父亲母亲兄弟姐妹的基因,但父母明明是独生孩子。
这是因为父母是嵌合体,在母体中“吸收”了兄弟姐妹的胚胎。
对于嵌合体的研究,在十九世纪仍是萌芽阶段。
与其说汉斯家的怪蜜蜂是「赫马佛洛狄忒斯」,不如说它更符合古希腊神话另一种怪物“奇美拉”。
奇美拉有着狮首、羊身、蛇尾,就像是融合了多组遗传基因。
话说回来,主教勒鲁瓦反复翻阅文采平平的《养蜂研究》,是为了这则与嵌合体有关的故事吗?
莫伦想到了勒鲁瓦的怪异行为。
他特意将右手手肘上的烫伤疤痕用粉膏遮住,即便外人根本没可能看到他的手肘皮肤。
另外,他持有加勒比海原住民的祭祀器物——骨制呕吐棒,一件吸入致。幻药粉前的催吐工具。
莫伦大胆假想:“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勒鲁瓦或某位与他关系密切的某人是嵌合体?或者身体上有某种异乎寻常的变异?而他的疤痕与呕吐棒都与这件事有关。”
麦考夫想了想,认同点头,“假设这个猜想成立,勒鲁瓦势必承受着异常沉重的心压力。”
从一只嵌合体蜜蜂被蜂农视作怪物杀死,可以窥见大众现在是怎么看突变生物的。
一个有明显不同寻常特征的人类,怎么可能被平常对待。一旦暴露,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是歧视与猎奇。
勒鲁瓦作为巴黎圣母院的主教,他身上更容不下这样的“污点”。
麦考夫:“吕蒂完全看不出他的主教好友有这方面的压力与困扰,而勒鲁瓦总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他的发泄方式,或与呕吐棒相关的祭祀仪式有关联。”
吸食加勒比海的致。幻粉末,让精神放纵,进入颠倒迷离的世界,忘记现实世界的烦恼。
莫伦:“勒鲁瓦身在巴黎,一般情况下不会接触到远在重洋之外的「科霍巴粉」。他没有选择流传欧洲的古柯碱,偏偏找上加勒比海原住民的祭祀用药,这点就很奇怪。”
一串问题被引了出来。
是谁或是什么让勒鲁瓦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件事又与荆棘冠失窃有关吗?与侦探肖恩有关吗?
两人待在旅店无法获得更多线索,询问了服务生巴黎当地的酒吧情况。
巴黎圣母院位于塞纳河中心的西题岛,进出都要通过新桥。
行人过桥缴税,是有几班倒的收税员守在新桥两端。
在巴黎圣母院问不出的异样情况,说不定会被这些彻夜值守的收税员发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