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不能过去,他已经回不去之前的生活了。
过了几天妈妈也被带了过来,两个人已经都知道了彼此的事,一时只默默不语。好似有什么事尘埃落定,又好像有什么事依旧只能只字不提。
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妈妈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睡眠有些长,应绵就承担起照顾她的义务,一如从前妈妈照顾他那样。
这里也有菜市场,不过应绵已经够省吃俭用,还是被那些无良商家给坑了钱,肉都缺斤少两,有时还会吃到注水肉,青菜都蔫蔫巴巴的,种类也少,老板说都是从联盟偷偷运进来的,要等上几天,也不好喷保鲜剂,就凑合着吃。
一日三餐还勉强能支持,但心灵就好像不太能健康了。附近全是干那些行当的人,就连隔壁房子住的人都不能免俗,应绵知道隔壁住着几个挺高大的alpha,每晚都会各自带几个人回来,房子隔音不好,总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羞死人了。
原来换一个地方世界就千差万别,有的时候他很想跟温洵吐槽,可是温洵已经去读大学了,在这里又没办法接收终端的信息,不禁涌上一些孤独感。
如果他也能继续读书就好了,想起蔺柯说让他替她打工,也不知道他能做什么。
灯塔。
灯塔一年只有两季,潮热的夏天和冰封的冬天。所谓的灯塔只是一个标记的建筑物,塔身直通地下,正值长冬时节,那往下的梯子已经结冰,温澈森绷着劲把背上的那把突击步枪给抛到了地面上,负重减轻之后爬得没那么吃力了,边往上去边用钩刀把梯子的冰给清掉,再撒上防滑粉,今晚还要过来巡逻。折腾了半天终于爬了出来,到达地面后往下看了一眼,这哪是灯塔,简直像条黑色幽深的隧道。
他刚站好,塔深处便有一只黑色外皮的东西飞了出来,足有一个人的体型那么大,在记录本上看到说这是一种异化的蝙蝠,刚刚在塔底没发现,可能是因为刚刚是一动不动倒附在了墙上。
这里的丛林什么都能见到,他已经习惯了,来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每天都干着差不多的事,记录丛林里的气温与湿度,对灯塔底部的暗房进行每日消杀,拍摄一些异化生物的捕食情况。看似容易,可都不是好活,丛林里畸形的植物共生盘桓,无数的细长刺虫,软体蠕虫寄生在树皮上,密密麻麻,还偶有大型动物出没,进了这种地方,没点忍耐力是迟早要被侵蚀的。
温澈森到了傍晚才终于走出这片丛林,回到了哨所,这哨所建在悬崖边上,说是哨所,不如说只是一个小木屋。
他推门而进,里面那个男人又在煮树根汤,一锅子浓绿,混着素罐头,勉强能对付一顿。
温澈森路过时看也没看,脱了外套躺到了左边的一张床上,盖着被子就要睡了。
“喂,年轻人,你真不吃啊。”
这男人很粗犷,从部队下来的,已经在灯塔守了几年了。
“不吃了,您吃吧。”温澈森回答了一句,鼻子挨着墙就不说话了。
男人不明所以地呵了一声,灯塔就不是个人待的地方,更何况是这样的年轻人,男人还以为温澈森待不到一个星期就要走,没想到一声不吭坚持到了现在。
“我到那边休息站睡了,有事吹口哨。”
男人也不客气,端着汤就走了,距离晚上巡逻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这是又借机偷懒。
等人走之后,温澈森从床上坐了起来,拿了另外一个锅开始煮水。
坐着把手套也脱了,靠近火源烘着手心。这哨所环境还算干净,其实是在他来之后才变干净,男人除了要煮东西,几乎都不来这边,都是在休息站那边偷懒。
他不喜欢跟别人待在一起,便把休息站的部分使用权让了出去,自己就住在木屋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