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仿佛只剩下秋日的风声,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
两人浑身赤红如血,背后是大婚的盛景装潢,他们好像刚刚完婚一样,新郎正要抱着新娘子入洞房。
萧璋没有看四下神情各异的众人,也没有看跌坐在地面如死灰的韩杨,仿佛那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在意的,只有怀中的人。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崔铭拦住了他,双眼发红地叫了声:“掌门。”
萧璋的脚步停了下来。
“曲……屈漾他……他……”崔铭看着萧璋平静得可怕的神情,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于是他道,“天灵山的小院已经被烧了,回去也没有地方住了,不如先回朝云山你自己的寝宫歇息吧。”
萧璋已这个精神状态离开,否则保不准会出什么事,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萧璋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柔声道:“我差点忘了,你还干了这么件坏事。”
那语气不像是生气,倒是是无可奈何的宠溺。
“算了,原谅你了,房子可以重新建。你喜欢花,这次我少种些土豆,给你种满牡丹好不好。”
萧璋继续往外走去,崔铭心里一凉,正要一咬牙豁出去将他拦住,忽然却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一个人连滚带爬地从远方向着曲成溪扑了过来:“师父!!——”
周围的正道一片哗然:“那不是商唯吗!”
萧璋低头看着商唯扑到了自己下方,他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搞得浑身都是脏污,像是刚从淤泥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不是这样的!”商唯抓住萧璋的衣角,泣不成声地嚎叫着,“不是这样的!”
萧璋的身子不可控制地晃了一下,他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东西,瞳孔深处一阵剧颤,然而商唯根本顾不上他,看到曲成溪尸体的那一刻他就崩溃了。
“你在天灵山脚下的房子根本不是师父烧的!是沈钦烧的!是沈钦为了让你恨他误会他布下的局,就是为了逼你们两个分开!”
那一刻萧璋的眼前几乎一黑,崔铭扑上扯住商唯的胳膊急道:“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现在不是时候!”
“不!我必须说!我偏偏要说!”商唯的泪水如同成串的珠子,与脸上的泥土一起混成一片。
之前他被沈钦封住灵脉丢到草丛里,让他做个曲成溪和萧璋反目成仇的见证,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沈钦根本顾不上他,想着他灵脉被封丢在那里也掀不起什么动静。
可混沌竟然花了几天时间不眠不休把灵脉破开了,商唯重新接管意识后得知的第一件事就是萧璋和韩杨结婚了,他赶紧冲上朝云派,却撞上了活死人群,混沌又不知怎的没动静了,他只好用自己的力量和活死人搏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终于跑上来,却看到了曲成溪死去的一幕。
“我师父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如今师父去了,如果我再不说,这世上便再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了什么!我不能让你一直误会他!”商唯死死抓住萧璋的裤脚,双眼通红泪水涌下,“他一直深爱着你,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要说刚才萧璋的精神状态已经崩塌,现在就是全面的粉碎,他抱着曲成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语无伦次:“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怎么,为什么不说?”
商唯大哭起来:“因为他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了!”
萧璋如同被一记闷棍猛的击中头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