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赵朱就发现自己拥有了“预言”能力,前世所有的历史似乎都在按照原本的轨迹在重演。
很多人有这样一种观点:假如你穿越,那么不要试图去改变历史,因为历史总会自我?修复,让事情?恢复原本的轨迹。
对这种观点,赵朱却不以为然:既然自己已经穿越,那就代表着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而她这个小蝴蝶,偏要使劲儿扑棱扑棱翅膀,看看能不能去改变历史。
这个南墙,就让我?赵朱先?撞为敬吧!这样想着,她豪气干云地走出了周市长的房间。时间紧急,机会也难得?,想要短时间内就拥有话语权,未必要自己冲在前面,真正的王者,从不惧打辅助。
但是,自己真的能改变历史吗?她走过二楼长长的走廊,站到了走廊尽头的窗口前,窗外?,是招待所的院子,几棵法国梧桐在寒风中枝桠乱颤,因为今年春天少雨干旱,就连树上的新叶也蔫头耷脑,丝毫不显新生的娇嫩。她看着那几棵树,又抬头望向天空: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
…………
结束了外?事纪律培训,广交会的日子也就近在眼前了,今年的广交会将在四月15号开?始,而赵朱她们在8号就要出发了。
火车站外?,明明说?过要支持妈妈创汇的小松,临到分别时,却哇哇大?哭起?来,还吹出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他?奶奶半蹲下来,熟练地拿出一个手帕,从上到下一把抹,将他?的眼泪鼻涕全都抹了个干净。
赵若兰看着心疼,但好?在小松已经很久没?有发病,她也能放心些,她狠下心没?有去抱他?,只是出言安慰:“小松乖啊,别哭了,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前几天妈妈出差你不是挺乖的吗?”
赵朱在一边打趣:“小松真厉害,鼻涕泡都比别人吹的大?,等我?们回来,给你带外?国的巧克力好?不好?啊?”
小松的脸蛋被擦的通红,听见巧克力,他?正在酝酿的泪意就被打断了,他?哽咽着问道:“外?国巧克力,比咱们的巧克力还好?吃吗?”
“好?吃不好?吃的,等你尝尝就知道了呀!”赵朱笑眯眯答道。
小松这才点点头,红着眼睛看着妈妈,鼓了鼓腮帮子,说?起?了被教好?的话:“妈妈再见,祝你一路顺风,勇创佳绩!”
挥别了来送别的亲友,在周副市长的带领下,一行人拎着大?包小包提前进了站。
从应城往广州去只有过路车,他?们乘坐的这趟列车,停靠时间只有短短的8分钟。
有周市长在,他?们自然是提前进了站台,但实际上,这也没?太大?意义:火车可不会精准停靠在固定位置,早晚都得?来回跑着找车门。
在站台人员“往后?靠,往后?靠”的吆喝声中,在鸣笛声中,一辆绿皮车缓缓驶入了站内。
现在挤火车就跟打仗一样,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儿往前挤,赵朱和另外?几个身材高大?的同志张开?手臂帮忙挡人,一边推着几个同志往车上挤,但在人群潮涌的伟力之下,他?们这点体型优势不值一提,很快不得?不松开?了手,被裹挟着挤到了车上去。
熙攘的不止是门边,窗口边,有的孩子被大人托举起来,从窗口往里面塞,有人探身把行李丢出,接着转身把双腿探出窗去,用手死?死?扳住窗框,等双腿踩住了车轮,才借力跳下车来。这种举动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摔下站台,为了防止这种事故发生,后?世的火车窗户干脆是整块玻璃,要么就加装了限位器,让人不能打开?。
而在这个时候,这些都只是常规操作罢了。
直到火车开?动了半天后?,他?们一行人才找到了卧铺车厢。
赵朱虽然自认为适应能力极强,那还是时不时要被现实的贫乏震惊一下,这种贫乏并是不止单指个人的贫困,而是整个国家的贫乏。就像现在,因为火车数量少,一条线路运行还要分单双号。
四月份始发站就只在双号发车,假如他?们错过这一趟车,再想坐这趟车那就要等到10号了。
见大?家伙儿全都顺利地挤上车,没?有落下一个人,带队的周思齐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原本大?家都穿了最体面排场的衣服,经过这一番拥挤推搡,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直挺挺的衣服也都成了腌咸菜,再不复之前的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