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我把枕头拉起来,让自己可以靠坐得更舒服,然后看向他,“还是我先说?我看到你身上缠绕着暴躁、没礼貌、自以为是,这比不祥还不祥。不祥多少还有些有趣之处钻研——你现在是想怎样呢?让我安慰你?让我怜悯你?总不可能是想让我嘲讽你。
“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所以我想说,我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会被‘不祥’和这种无聊的传闻受影响——我觉得你不是马尔福之流的斯莱特林、我收到了那本书——这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哦,还有今天——我会把它当作你被病折磨的发泄。”
我感到身体某处传来疼痛;尚未消退的恶咒仍然不允许我做出什么活动,干脆躺了回去。普利斯特消瘦而苍白的脸上显出怔愣的神色,但他仍然抱着双臂做出拒绝的姿态。
“我看到你——”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一群格兰芬多很快冲进了医疗翼,他们似乎是从魁地奇球场一路跑回来的。庞弗雷夫人很快出现在门口。
“怎么啦?这里要保持安静——哈利·波特?你怎么回事?”
随着一阵七嘴八舌的解释,事情的原委很快被弄清楚:哈利在魁地奇球场上被发疯的游走球打中了手臂、手臂骨折、洛哈特自以为是地治疗、结果竟把他整条手臂的骨头弄没了。庞弗雷夫人有些气恼地检查了他软绵绵的手臂。
“你早该来找我。如果是骨折,我挥挥魔杖就接好了!现在,在这里待一个晚上吧。”
她扔给他一套睡衣,把他安排到了另外一张床上,还把那些吵吵嚷嚷的学生赶走了。
“这孩子需要休息!他还有三十三块骨头要长呢!出去!出去!”
格兰芬多队员们拿着蛋糕、糖果和南瓜汁的动作僵住了,他们原本打算开一个庆祝会,现在只能面面相觑地离开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弗雷德在临走前对我比了个小小的手势。
房间又只剩下了我们这些人。普利斯特稍稍挥动了一下魔杖,然后就生闷气似的躺上了床,还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哈利就在另外一边,不过我想他能听到我。
“哈利?我听到了。不过我现在说不了太多话——我有点疼,我想你也一样。”
“温斯蒂?”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没事了吗?”
“严格来说还不算,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不想那么痛,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我在这里。”我说,接着短促地笑了一声,“不过我要是不知不觉睡过去……也请原谅;我旁边这位同学也很愿意聊天的。”
“我不愿意。”普利斯特翻了个身,“除非你想听我带来的坏消息。”
哈利似乎有些蒙圈。
“好吧,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更多坏消息了。”他说道,“生骨灵的味道太糟糕了……我希望……”
他突然停住了话头。
“希望你的骨头早点长好。希望我的脑子不要接着坏下去。希望我们都不用面对地狱的补作业。”
我自然地接过话头。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们都听到对方低低的笑声。
普利斯特发出几不可察的“切”声。
我想我是被噩梦吓醒的;但我醒来时已经不记得那噩梦具体的情景。医疗翼是如此黑暗,唯一能有所印象的,是我挣扎着睁开眼时,看到普利斯特举着他的魔杖,幽幽的蓝光映着他眼睛的白翳。
“……关于你的’不祥‘,我还没有说完。”他叹了口气,“小心黄眼睛的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