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别再招摇了!我知道你在家受宠,没受过什么委屈。但是出门在外,不比家里有人护着,问安离京再近,爹娘也不在跟前,你还是收敛着些吧。”
看清穆清麦眼里还没消散的惊慌,宁泽骞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下,“成!我答应你!安安分分地去书院!”
穆清麦悄悄松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大岔子。
宁泽骞这厮,仗义。但是确实是个惹祸的料,他在意的人,就是挖心剖腹给对方看也使得。要遇着那看不顺眼的,就是拼命也要把场子找回来,半点亏吃不得。
从小到大宁伯母就没少给他擦屁股,得亏他家生意做得大,不然还不够给他善后的。
好在剩下不多的路程还算顺利,两人告别驿站第二日很快进了京。
“走吧!这家酒楼有我家的份儿,上房给咱俩留着呢!”
穆清麦看着眼前阔气的四层酒楼,仰着的小脸上满是惊叹,“宁伯伯何时把生意做到京里来了?”
“你但凡多关心关心我,也不至于不知道。”
宁泽骞把穆清麦手里的包袱接过。
“先用饭再回房休息,虽说离得不远,吃食上还是有差距的。京里的东西不差,你没来过,都尝尝。”宁泽骞在前头带路,两人踏上木梯往楼上走去。
到了厢房门口,穆清麦叫住他,她环顾四周,正是饭点,酒楼热闹得很,“要不不进去了,在外头雅座吃吧。”
宁泽骞看了看人满为患的座位,“不嫌挤?”
穆清麦摇摇头,一双圆眸晶亮,可算不坐马车了,人都松快一大截,“没来过,想多看看。”
“成吧!喏,那儿,你最喜欢坐的角落还空着。”
这酒楼一楼鱼龙混杂,二楼的客人倒是斯文得多。
“你倒是一屁股坐得瓷实,等着!小爷去给你叫菜去!”宁泽骞好脾气地翻找着包袱。
穆清麦抬脸给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洁净无瑕的脸蛋憨态可掬。
宁泽骞可不吃她那一套,翻了个白眼,附身在包袱里翻找信物,“我爹也真是,我娘都答应我给我多配几个小厮伺候我了,非只给我留个小柳,这下吃饭都得亲自排队了。”
“小少爷,快去吧。”穆清麦接过他的包袱,轻车熟路地从包袱里的衣袍口袋里翻出玉佩递给他。
“等着吧你!”
两人刚刚落座,隔壁就传来一道女声,“予真书院已经有学子陆续入学了!你们可知?”
随即一道娇蛮的女声接着响起,“那又怎样?予真书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穆清麦宁泽骞对视一眼,默默放下手中筷子凝神听着。
“卢巧巧你真是大言不惭!那可是予真书院!你我小门小户的想进还进不去呢!”
“她啊,心比天高,这满京城有什么能入她的青眼的?”女子说完,同另一个出声奚落的女子一齐掩唇笑起来。
宁泽骞伸手拐拐穆清麦,示意她认真听。
穆清麦没理,手里重新拿起筷子,小声且秀气地咀嚼着,这京城的菜色确实让人开眼界,不仅好看,还好吃。
“哼!你们别不信!我姑姑可是安亲王府的夫人!我那表兄要进予真书院求学,王妃特意弄了份名单,你们猜怎么着?这一届的女学生里,居然有个八品乡官的女儿!”
宁泽骞一愣,八品,乡官,女儿,这说的。。。不会是小穗穗吧?
穆清麦一顿,随即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鼓着脸颊嚼着,只是动作不免放慢许多,分了一丝神探听着。
那头另一道女声的声音响起,“我说卢巧巧,你家真是起来了,我都不想说太难听,你那破嘴上积点德吧!”
看得出两人日常相处就是这般针尖对麦芒,那女子说话已经十分难听了,这卢巧巧就跟习惯了一样,慢条斯理地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陈嫣,可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看见双臭脚就要上去捧的,惯会装好人。”
陈嫣淡淡睨她一眼。
“八品官的女儿?可不就是拉低了予真书院的档次了吗?以前还能和皇家书院抗衡,没想到有朝一日重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去了!
当官怎么了?不过八品,这京里一脚下去都能踩到个官!旁的不说,你瞧瞧我身上的流云缎,那女子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摸到!我瞧不起她怎么了?
家世不好还没点自知之明,竟混到了予真书院里去!呸!”
宁泽骞眉头一凝,立马起身,穆清麦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伸手淡定无比地拽住他,一把把人拉坐下来,另一只手还往嘴里塞了一片云花糕,嗯,好吃。
“小穗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