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骞蹙眉,“您是前线退回来的英雄,什么废人!”
林大牛看向他,无所谓地笑笑,“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他们避我如蛇蝎哩!
我也不曾怪罪过什么,我本就孑然一身,无妻无子无父母。只要能看着那几个崽子好好长大就够了。”
“可。。。”
林大牛抬抬手,“学生仔,我知你们都是官宦子弟,你们就是去告发我,我也不怪你们。”
“我们没说要告您。”穆清麦扭过脑袋。
林大牛乐了,“那几个崽子,也不全然是异族遗孤。”
他重重叹了口气,“他们的母亲,都是临越人,父亲。。。不提也罢,本就活得艰难,收养他们,我不后悔。。。”
几人对视一眼,原来。。。是奸污产物。。。
“林大厨,您真的考虑好了吗?”
林大牛笑着起身,“你们就是去告我,我也毫无怨言。”
几人垂头丧气地出了膳堂。
“我不理解你们,明明林大厨是做了善事,为何愁眉不展的?”
“你也是临越子民,怎么会说这种话?”明歌不解。
“无关我是哪国人,我只知道,这几日学的圣贤书,通篇都在告诉我生命无期度,朝夕有不虞。
你们读了这么多书,花公鸡,你学问最好,你告诉我,林大厨哪里做错了?”
几人没能开口。
“你们所谓的国恨家仇,那已经过去的事了,现下战和,林大厨收养的稚子又错在哪里?积德行善非己为,只愿世间少悲情。”
穆清麦眼里满是迷茫,哪是谁错了?是临越律法错了?还是他们这么些年受到的教导错了?
几人这夜都没有温习功课,除了唐犹笙一如既往地睡得香,其余几人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笃信楼,书院老师办公休息的楼,上方坐了一身着低调华服的男子。
苟虞看向林殊,“她真这么说?”
林知砚饮尽杯中清茶,“倒是个识礼的。”
林殊行礼,“二殿下,陈有民想闯入林大牛的院子,被属下拦住了,可要将人处理了?”
上方的人正是当今二皇子殿下,封霁礼。
他闻言哈哈大笑,“怎么处理?林副将以为还在军中呢,那是学子,他爹可是禁军统领,我都不能轻易奈他何。”
苟虞摸摸胡子,“方修那小子肯定知道了,自入书院,他就靠着家里捎的点心过活,一点饭菜未曾食用。
势必要闹出什么事儿来,我看,是时候收网了。”
封霁礼点点头,“那几个学子,多关注一下,别让他们跟着方修闹,坏了我们的计划。”
苟虞摇摇头,“那几个都是好的,不会跟着闹。”
封霁礼垂眸,上辈子未曾听过几人名号,想来后来书院散了就各自回家了。
“他们本性虽好,架不住这么些年,临越上下都视外族为死敌的教育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