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还没玩够,继续问道:“几个月是几个月呀?”
康熙又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尖:“丹卿猜猜要几个月,看看你说得准不准。”
打仗嘛,那肯定是时间越短越好的,丹卿也是为了讨个吉利,便伸出一根手指道:“我猜一个月,正好给我当满月礼!”
康熙哈哈笑:“说给你过生辰,你又惦记别的,朕还没听说过谁还能每年都过满月礼的呢!”
丹卿骄傲的扬起小下巴:“我可是汗阿玛的四公主,为什么不能过满月礼?”
康熙被哄得高兴:“是是是,只要咱们四公主高兴,一年想过几次生辰都行!”
虽然与丹卿说得是玩笑话,但一个月之约康熙也是放在了心上,故而不再耽搁,向太皇太后告了退,便回乾清宫去处理这件事了。
胤礽没走,依偎在太皇太后身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自然是还惦记着刚刚康熙问话他答不上来的事,总觉得自己叫汗阿玛失望了。
太皇太后让他坐下喝茶,问他:“保成啊,你知道刚刚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胤礽点头:“是我不够用功,明明知道汗阿玛这几日都在惦记台湾的事情,竟然连水师的情况都不了解,让汗阿玛失望了。”
太皇太后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突然问丹卿:“嘎珞啊,你说说你汗阿玛刚刚为什么不高兴了?”
丹卿愣了一下,这种问题是该问她这种幼小无知的小公主吗?
“不准装傻,”
太皇太后也学着康熙的样子捏了捏丹卿的鼻尖,“你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刚刚为什么扯什么狮子替你哥哥解围?”
丹卿在慈宁宫里已经住了些时日了,太皇太后也逐渐了解这个曾孙女,越发觉得,这孩子不一般。
她看似童真,其实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要稳当得多,十分懂得看眼色,从来不会胡乱开口说话,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打断康熙教育太子。
旁的公主在这个年纪或许真的会把水师听成狮子,但丹卿绝不会,因为前两日康熙来跟她商量台湾事情的时候,丹卿就在一旁支着耳朵听着,若是要问,那会儿早问了,又怎么会等到这时候再开口?
所以这丫头心里有数,就是瞧出康熙不高兴了,故意胡扯替太子解围的。
丹卿抬头看着太皇太后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知道今天是遮掩不过去了,只好说道:
“我也是猜的。应该是因为二哥哥说要打,又说不出来为什么能打吧。”
胤礽是康熙认定的储君,是未来大清江山的决策者,他要做一个决定很容易,但却不能轻易就作出决定。
若是胤礽不知道双方的战力情况,那一开始就不应该说要打,而不是先下了要打的结论,再说自己不清楚内情。
胤礽还小,康熙不会不允许他不懂,但却不会高兴他不懂装懂。
丹卿的话让胤礽低头深思,太皇太后却是伸手摸着她的头发,眼睛里染上了惆怅。
苏麻喇姑之前就说过这丫头像她,她起初还只当是哄着她高兴的,可如今却觉得,这话说的着实不错。
她小的时候,也是这般通透,能轻易的看破事情的本质,甚至看透人心。
这曾经是一种让她骄傲的本事,可也是让她痛苦的根源。
一个女子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固然可悲,但若是太过通透,却又无力改变,那还是真的让人痛不欲生!
“嘎珞啊,以后别想这么多了,”
太皇太后将丹卿圈在怀里,“你就乖乖的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好不好?那些烦心的事儿,让他们男人去操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了。”
千万别像她,一生过得这么累,却都是为别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