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宁蹙眉:“我觉得他与侯夫人之间有些奇怪,我说不上来。现在回想起来,大婚那日还有敬茶那日,她似乎都未和世子说过话。他们可是亲母子,这之间定然是有什么……”
她叹了口气,趴在案几上,塌着双肩,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才听得她悠悠道:“侯府可真是麻烦啊。”
织雨安慰道:“若是世子与侯夫人当真有误会,如今并没有把小姐推出去,让小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其实也是在护着小姐了。”
“他是护着我,但是又不愿和我说清楚。”
还是他们二人不够亲厚。
复又摸到那枚买给戚闻渊的扇坠,忙唤来摇风,让她给听竹轩那边送去。
哪知戚闻渊并不在听竹轩中,折腾一通,最终还是入夜之后珈宁亲手交到了戚闻渊手中。
“夫人不必每日出去的时候都为我带些东西,太过麻烦了。”戚闻渊接了扇坠,莲花扇坠上来自珈宁手心的温度,就这样传递到他的手中。
珈宁嗔道:“你不喜欢?”
戚闻渊紧握着扇坠,并未答话。
-
又过了几日,二月廿五,恰是侯府众人给侯夫人请安的日子。
珈宁这才知晓,那日戚闻渊出了熏风院,先是彻查一番,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便直接去了三房的院子,按着家规处置了负责采买的下人,将他逐出府去。
珈宁心道,戚闻渊倒是不怕得罪人。
又想起这人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只怕是侯府上的人早就被他得罪完了。
陈氏听人说起这事的时候,面露难色道:“我知晓众位都怀疑是我和三爷做的,但是天地良心,当真是我和他都不在意这些,根本就没去注意过采买那边究竟是报的什么价钱。”
她还觉得冤枉得很,她就说怎么总觉得手上的银钱不够用!
珈宁瞧着陈氏就差要赌咒发誓的模样,没忍住,“哧——”地笑了一声,见众人望向她,忙低下头去。
心中却是想着,如此说来,这事情是下人之过,那便是应了她的第一种猜想。
想来侯夫人也是平日事情繁多,并未太在意三房账上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而非是刻意为难自己,离间自己与三房。
思及此处,珈宁对着上首的万氏微微一笑。
万氏冷眼看着珈宁与陈氏,心知自己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本以为三房是扮猪吃虎,在暗自储钱,如今看来,那陈氏确确实实是个傻的——她不至于怀疑戚闻渊的调查结果,毕竟这也是个一根筋的。
又想着试探一番谢珈宁,若是珈宁将事情瞒下,她便能指责珈宁办事不利,绝了她的争权之路。
若是珈宁沉不住气,直接将事情挑破,那就能一石二鸟,既打压了三房,又让珈宁一入府便与三房交恶。
哪成想珈宁也不知是太天真还是太聪明,竟是直接把事情转交到了戚闻渊手里。
使得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但凡是珈宁自己查出账本之事是三房的下人出了问题,按照家规罚了,陈氏那个傻愣子多少也会忌惮一番这个刚入府就把手伸向长辈院子的新妇。
二房亦会唇寒齿亡。
谁知这一切谋划都被戚闻渊给毁了。
实在是!
气人!
万氏把玩着串珠,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