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蔺时远亲点五千骑兵带着李楚仪一起疾行去了益城。一路奔波,李楚仪只能睡在马车里,但睡也睡不好,马车一晃就醒了。
小婉心疼李楚仪,但又没有办法,只能安慰道:“王妃,等我们到了益城就好了。”
李楚仪并不介意受苦。是她自己非要跟着蔺时远出征,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没有资格矫情。
李楚仪握了握小婉的手,“你累不累?”
小婉摇头,“奴婢不累。”
李楚仪对小婉道:“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小婉立刻道:“王妃说哪里话,王妃疼爱奴婢,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奴婢一点都不苦!”
李楚仪拉着小婉的手摇了摇,“那我们不说这些生分的话了,等到了益城,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婉连忙点头,“要吃益城的金丝桂花糕!”
李楚仪也被小婉勾起了馋虫,下意识舔了下嘴唇,“还有益城的大碗酱肉面和小肉包!”
小婉拍手,“再加上甜茶水和蜂蜜奶!”
两个女孩子说着就笑做一团,虽然没睡觉,但一点也不困了。
大军在疾行了三天后于第三天的凌晨到达了益城城外,早有轻骑前去报信,守在益城的益城太守一听说是瑞王的援军,连忙二话不说就飞奔出城前去迎接。
时隔一月再回到益城已经是大不相同。之前益城还算安定,但是现在因为战乱,很多老百姓的房子都被陈朝军队射过来的火箭给烧毁了。
李楚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记忆里的益城吗?
李楚仪跟随蔺时远打过好几次仗,每一次都是不扰民,争取把百姓们的伤害降到最低。但这个陈朝的平远侯真不是个东西,攻不开城门就命人往城里射带火的箭,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和财产。
但其实,像平远侯这样的打仗的将领并不在少数,只能说,像蔺时远这样不扰民,不凌辱战俘,尤其是不凌辱女战俘的将领才是少数。
益城太守向蔺时远诉苦,“殿下,您可算是来了。这几日百姓们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了。”
蔺时远眉头微皱,“程君呢?”
益城太守叹了口气:“程将军受苦了,之前陈朝的平远侯命人往城里射箭,程将军亲自上城门守城,但不慎被平远侯一箭射穿了左肺,现在正在太守府里养伤。”
蔺时远眼眸微敛,“带本王去城头看看。”
益城太守恭敬称是,随即便带着蔺时远登上城头。
李楚仪紧紧跟在蔺时远身边。
东方翻出一线鱼肚白,晨曦正从无边夜色中慢慢挣脱开来,已是秋天,早晨的寒风一吹,寒意便迎面扑来。
李楚仪跟在蔺时远身后走上城头,正对面的远处乌泱泱一片,正是兵临城下的陈朝军队。
平远侯不在队伍之中,是平远侯的长子姜平挂帅,这会儿他正让一个副将带头叫骂,说蔺时远是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一战。
蔺时远听到了那些叫骂的话,但并未介意。
毕竟,如果任凭谁骂两句,蔺时远都冲出去跟人拼命,这会儿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几百回了。
蔺时远继而看向陈朝队伍中央的男人,又问益城太守,“那个是平远侯的长子姜平?”
益城太守连忙恭敬回道:“是,那人正是平远侯的长子。”
天色刚亮,又有薄雾,光线不是很清楚,从城头的位置看过去,也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
蔺时远对益城太守伸出手,“拿弓箭来。”
益城太守不解,但还是立刻把最好的弓箭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