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付了双倍银子将已经熟睡的大夫叫醒。油灯点燃,屋子瞬间亮堂。老大夫捋着胡须给少年号脉。眉头越皱越深,时不时摇头叹气。温梨在一旁看着心惊肉跳。怎么回事,难不成少年身上还有别的伤?已经没救了?“大夫,有什么事儿您就直说就行。”若是少年身上还有别的伤,她绝对会为少年报仇。什么姐妹也不是犯错杀人的理由。老大夫沉默不语,继续号脉。终于结束,拿着毛笔在纸上写药方。“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他身体已经严重营养不良,身体亏空的厉害,再这么对待下去,活不了一年就得死,身上的外伤,伤上加伤……有你这么对待自己丈夫的吗?”“做人哪得凭良心,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呢,就趁早放手,不喜欢也别这么对待呀。”“你瞧瞧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还有多处骨折的痕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孩子你别怕,如果是她打的你,你可以去衙门告状,让她关牢房里几天就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有些人呢就得教育一番。”老大夫抓着少年的手,苦口婆心的说着。说的那叫一个有感而发,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的恼火。温梨知道老大夫误会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解释也没用。不如虚心接受。大夫开了十几副药。临走前又带三的嘱咐着他好好对待少年。“我刚刚看你在一旁守着,那紧张的眼神不像是会打丈夫的人,有些事儿别冲动,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到时候总这样继续下去伤感情……”温梨看了老大夫一眼,透过那双浑浊的眼神,总觉得大夫是一个有经历的人,可能年少时也经历过一些感情失败才会有如此感悟吧,别说这番话还有几分道理。“多谢大夫,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对她,等再带他来的时候,一定会是你想看的画面。”温梨出于礼貌随口道谢。老大夫呵呵一笑,捋了捋胡子“那感情好,等你怀了孕,我给你配几副安胎的药包,准你来年给生个大胖小子。”笑声还在继续温梨被调侃的脸热。草率了。她好像低估老大夫的想法。八竿子都没影的事情,怎么能想到那个层面上去?她看一眼在旁边充当鹌鹑的少年。完蛋,少年的脸通红,指定是误会了。她解释的话会不会越描越乱?算了,就这么着吧。“大夫您回屋睡觉吧,我们走了。”温梨抱着少年上马,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好像没有跟少年提前说一声。怎么抱了这么两次就这么熟练?少年会不会真的相信她妹妹说的话,认为她对他早有所图?以前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有一点道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少年过得不好,她的心就揪着难受。谁对少年不好她就生气。少年那么好,怎么忍心伤害他。简直过分至极。一路上再次沉默。同城一匹马,两人紧紧相贴,她能完全将少年的身躯包裹着,感受着他的温度。太瘦了。的确应该好好的温养一番。少年这么好,配得上天下间所有的好物。温梨看着少年,胡思乱想着。找一家客栈,开了两间房。“你先在这好好的睡一晚,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喊我一声。”她说着就准备离开。刚打开门。“等一下。”少年开口将她叫住。“我们能聊聊吗?”听着少年的话,温梨拿过椅子坐在一旁。好像的确该说说有些问题。温梨喝了一口茶,说着“抱歉,可能我做事太唐突了,没有考虑你的想法,我只是看不惯她那么对待你,想着把你解救出来,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把真实想法告诉我,你想不想和她和离?”她捏紧拳头,紧张的看着少年。做的决定或许太过唐突。万一少年对她的妹妹痴心,她这么做会不会是在棒打鸳鸯?有些事情的确外人没办法插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再怎么看不惯也是别人家的事,她没有资格指手画脚。温梨看着再次沉默的少年,希望沉入心底。“好了,我知道了,你要是喜欢她的话,我就让我母亲出面和她好好聊聊,让她以后对你好一点,我今天晚上就回家,她那个人小肚鸡肠惯了,就算咱俩不在一个房间,她也不会轻易相信,没准你会因为我的行为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实在抱歉。”她自以为好心的想要将少年解救出来,却忽略了现实的问题。万一少年喜欢……为什么会喜欢她妹妹那种人,整天打骂也能喜欢吗?温梨恨的牙痒又拿少年没办法。算了算了,她就不该多管闲事。她猛地放下茶杯,站起身“很晚了,早点睡吧。”,!“我没有……我不喜欢她……”听见少年的话,温梨惊喜转头“你说的是真的?”只要不喜欢,她就还有解救少年的机会。做到这个地步,若说她没有私心是假的。她想要将少年留在身边。“我不喜欢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闻礼看着女人的眼睛认真说着。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不学无术的女人。在做什么事情之前,绝对会为自己想好退路。与他有婚约的是温家人。千方百计的得到温家女儿的消息,他看上的是温家老大。他以为按照温家人的重承诺的品行,温家老大一定会娶他。可千算计万算计。终归出现岔子。没想到温家二老生怕自家小女儿打光棍,竟然将他许诺给不学无术的温果。两位老人家想的很简单,以为自己那扶不上墙的小女儿结了婚就可以收敛心思,好好的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等到成婚那日,看着坐在婚宴席上的女子,再看看站在他身旁穿着红袍的面具女子,他知道错了。温家人将他的婚约对象换了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如果大闹着停止成婚仪式,等待他的一定是议论指责。他那时候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不得已进行下去。他不断的给自己催眠,让他将心思转移到现在的妻主身上。可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追随着坐在婚宴上喝酒的女子,明明那才是他想要的妻主。从今往后两人就再没有关系。至少在他期待的关系里,绝无可能。他对温家小女儿的了解不多。仅有得到的一些消息也全是一些不好的言论。说她整日流芳于花柳巷,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做什么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需要温家老两口接济着生活。这样的人真的会好好的与他过日子吗?如果真像温家二老所期盼的那样关上门好好的过日子,他在家里照顾妻主的日常起居,妻主在外面打拼赚钱……这么一想,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可事实上妻主给他的却不是温饱以及避风港。所有的奢望都是假的。都成了不该存在的东西。他向往的婚后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他的妻主在洞房那日就跑了。连碰都没碰到。明明在成婚仪式上,他的妻主还满眼期待着乖乖照做。他被送进房间,恍惚间听见丫鬟说女子被叫到客厅。似乎是温家二老有什么话要对自己的小女儿说。他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些话会让他的命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在满心的期待着婚后的生活。他的选择永远是被动的。既然成了婚,就好好的过日子,别的心思不能有。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曾经的一些心思。就在他坐在婚床上胡思乱想时,房门被猛的踹开。“你他娘的这个扫把星!都是你的错,你给我滚!”妻主满眼厌恶的将他拽下床,一脚踹在他身上。结结实实的一脚疼得他喘不过来气。身上干净漂亮的喜服此刻落了鞋印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强行被妻主拽在地上又踹又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无端的就开始承受着这一切。他自认任何步骤都没有出现岔子,为什么妻主的情绪变化的这么大?是有谁和他说了什么吗?还是他的心思被戳破?他恐惧的浑身发抖,却没有抵得住妻主的打骂。“你个晦气玩意儿!我碰你都嫌脏!”妻主就这样气汹汹的摔门离开。徒留他一人独守空房,也是从这一日起,他的噩梦彻底开始。左邻右舍的人都知道成婚当晚妻主对他破口大骂,似乎发现了什么,情愿去烟花之地也绝不碰他。经过这些人的传播,成了他的身子不是干净的,被妻主发现后暴怒。清白对他这种人来说格外重要,若是没了清白,往后的生活会越发艰难。身为女子,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迎娶的哥没有对自己忠诚。左邻右舍面对他每日挨打事件销售,也只是狠狠的唾弃,没有谁能帮他。所有人都认准了他在婚前就失了清白。他该怎么向旁人证明自己是干净的?他的守宫砂位置过于隐蔽,不似其他哥的守宫砂在手臂上。挨打的次数多了,他也不再纠结到底为什么要挨打。连活着都很难,又何必纠结于这些。左右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午夜时分,他躺在冰冷的炕上生无可恋,也曾经幻想过如果娶他的人是那位女子,他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些?可惜没有如果。他经常在梦里梦见自己逝去多年的父母。在梦里他哭着向父母抱怨,他真的太累了。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样行尸走肉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他不想再坚守着这条没什么用处的命了,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他的父母早就死了啊。现在他又在坚持个什么劲儿。坚持的意义?他的未来一片迷茫,就算坚守着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爱他,没有人愿意呵护他。他的辩解也无人相信。每一天都承受着新一轮的殴打与谩骂,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女子厌恶他到不愿意他做任何事情。这个任何事情指的是不愿意他烧柴温水洗衣服,不愿意他烧火热炕。只因一句话“你知道老子上山砍柴有多辛苦吗?你天天就知道在家生火倒挺娇贵着自己的破身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这些柴火,我要了你的命!”妻主说的话太凶了。他恐惧得浑身发抖,抱紧自己,不停的要求着他再也不敢了,不管是有多冷,他绝不会在温水……他说尽了好话,也没有得到妻主的原谅,他咬破了唇,不再发出一点声音,期待着妻主打够了。每一次等发泄完了才会离开。徒留他一人蜷缩在地上缓解疼痛。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坚持着好难啊。太痛了,痛到好像感觉不到是哪里在痛,好像每一个地方都很疼。他不想坚守着了。是不是死掉就解脱了?他不止一次的看着灶台上的刀子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可每一次握上刀子的那一刻,他都会惊恐的浑身发抖,连刀子都握不住。铁制刀子落在地上发出的动静吓得他捂住耳朵。他太害怕了。也太胆小了。害怕的不知道,反抗胆小的不敢自杀。每一个选择都很痛,都很难。他甚至期待着自己能生一场大病,病重到无药可医,这样他就可以早一点去见他的爹娘。长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每天都挨打。他的身体最终扛不住生了一场病。可生病的感觉太难受了,整个人浑浑噩噩,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偏偏妻主不会放任他每天待着。就算生着病,也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衣服,水太冰了,冰的刺骨冰着他的手不停的打颤,抓不住衣服。这样的日子好像更难。没有谁会心疼他。算了,就这样吧,什么时候这副身子被折腾的再醒不过来什么时候起床。妻主不让他吃饭,那他就不吃,饿着饿着就感觉把他饿了。妻主让他去干活,那他就干。只要乖乖听话,就不用挨打了。:()快穿:恶女别凶,斯文渣男不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