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姜宁月,走至街道,抬眼只见天色渐深。
五十弦这会儿站定,目光拂过沉沉燃烧的晚霞:“你已经有目标了?”
那炽烈的光芒,本要擦亮万丈天空,然而,昏黑无尽,亦无限,轻易便可将其逼退至狭窄的一角。
快雨一时没感觉出身后的人离自己远了些,她径自迈步,自顾自答道:“……算不上目标,只是一个猜测吧。”
半晌,没等来回音。
但对方又突兀喊了声她的名字:“快雨。”
快雨便不由自主停在原地:“干嘛?”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就愿意这样轻易相信?”
快雨转过身。
那人一身赤衣,身材轩昂,容貌惊人,单单站着,霞光比及也逊色几分。
然则,立于残阳消沉之处,他不再像初升旭日,反倒如即将湮灭于灰烬里的火苗,莫名带了丝颓败的奄奄一息。
若那人是花,估计已经快枯萎了吧。
“你不打算再多多关注一下我吗?”从叆叇下刺透的幽怨几乎要化为实质,牢牢钉于她的血肉里。
轻而易举,便能收获快雨心跳的数个空拍。
“……”
所以有的时候,快雨真的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脑回路,“你难道很希望我怀疑你?明明比起被怀疑,值得相信才是一件好事吧。”
“值得相信……”
他来来回回咀嚼这四个字,很快从其中砸吧出了滋味儿,指着自己,欣喜若狂,“那你很相信我咯?”
“对啊。”快雨笑眯眯回应。
心底却默默补充上两个字——
暂时。
五十弦已经上前乐呵呵推起她的肩膀,两人一起顺势向前走去。
快雨后颈一僵。
只因那人在她耳边低语:“那以后,也要这么一直一直相信我才行啊。”
*
“哇啊!不不不——!”
快雨猛地环紧对方的脖颈,欲哭无泪,“还是就这样吧,别放我下来了!”
孟府屋顶上,她被五十弦托在怀里。这么说也不准确……如今应该是她挂在五十弦身上,像个风筝一样摇摇晃晃。
潜入孟府的计划是快雨想出来的,计划真正的实行者却是五十弦。
他有武艺傍身,由此可谓来去自如。而普通人快雨只能像个挂件一样被五十弦带着。
等终于到了屋顶,快雨感觉自己又行了,结果下来踩到瓦片难以保持平衡,差点摔下去时,还是不由自主变成了当下这样一番情景。
五十弦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好吧。”